第62章

  难怪被他绑架还如此云淡风轻,原来是本就好这口。
  “呵,那以后……师兄便多用用它。”
  钟渠言语暧昧,目光如蛇信,在她脸上缓慢扫动。
  他伸手撩起她脸旁垂发,梨渺心生不快,瘪着嘴翻了个白眼。
  钟渠眸中兴味更甚,“这不是会躲么。”
  先前那般坦然,原来不过是强装。
  会躲闪反抗的玩物,把玩起来才更有趣味。
  梨渺:“啧,小气。”
  让他送她,又不是让他借她。
  钟渠:“?”
  梨渺很是鄙夷,好端端的读书人,居然听不懂人话。
  既然他不舍得送这金绳,她便只好拾起老本行。
  喜欢的东西得不到,抢来就是了。
  ——她要把这玩意染成粉的!
  -
  唯我派。
  穆忘朝结束一日的修炼,调理了片刻气息,拖着略显沉重的身躯回到住处。
  天色已暗,梨渺的房间却无灯火照耀,一片漆黑。
  他心生奇怪,走上前轻唤:“渺渺?”
  无人回应。
  穆忘朝低眸看向拼合得严丝无缝的门锁,略微凝起眉头。
  平日他晚间归来,渺渺总在房中,从无例外。今日莫不是还在何处修炼?亦或在与悉师姐等人论道?
  他狐疑走回隔壁房间,无心瞥见窗台上的纸张,取来一看。
  ——“今夜月色当美,渺渺孤心难解,出山漫游,盼穆郎于山北五里林中相会。”
  隽秀小楷字字含情,少女在烛边认真书写信件的模样跃然脑海,穆忘朝心尖一颤,不禁感到难为情。
  渺渺极少唤他“穆郎”,先前听到这个称呼,还是在孤岛上,闺房里,女子柔软的床榻上。
  少年睫羽微压,撇去脑中旖旎的联想,五指无意捏皱了心口处的外衣。
  即便只是印在纸上无声的字眼,见之也叫他意乱。
  如此称呼,或许是出自渺渺的恶趣味,可穆忘朝无端相信,若是赏月幽会,她应会等他归来,再一同前往。
  心内隐生不安,穆忘朝收起纸条,朝北方掠去。
  在树旁空等的梨渺感应到傀儡靠近,百无聊赖的心终于有了兴致。
  她摆正了脑袋,不多时便捕捉到少年疾行的身影,他隐于夜色,难以看清,而她身着浅色衣裙,又绕着金晃晃的绳索,在月光下尤为显眼。
  穆忘朝望见树旁受缚的少女,错愕张眸,尚未想清缘由,暗中袭来的危险便令他浑身戒备,倏地抽剑回旋,定步挡住后方杀意满满的弯刀。
  “……是你!”
  穆忘朝看清钟渠面容,当即惊怒。
  “呵,倒是敏锐。”
  钟渠冷哼一声,子刃刺向少年腰间,穆忘朝瞳孔忽缩,立马抽身撤到梨渺前方,运气击开子刃,斜剑在侧,便如一具坚盾。
  他侧眼看向梨渺,狐疑问道:“怎么回事?”
  梨渺讪讪笑道:“如你所见,我被俘了。”
  少年眉头微拢,满眼的怀疑。
  “他为何要绑你?不……你怎会被他俘获?”
  梨渺瘪起唇,眨眼故作可怜。“这金绳威力在我境界之上,我不小心就……”
  穆忘朝张了张眼眶,看向那将她束缚之物。
  渺渺的话语,他辨不清真假,那钟渠当真有如此强悍法器,连元婴强者都能制伏?
  他抿唇沉气,上前一步看向钟渠。
  “师兄此举何意?”
  钟渠指尖把玩着子刃,阴戾睨着少年,倏而轻蔑一笑。
  “阿渺师妹秀色可餐,本公子抓来耍玩一番,也是人之常情。”
  “你……”
  穆忘朝压低双眉,眸中酝起灼火,声如滚水。
  “劝你收回这无礼之言!”
  “哟,生气了?”
  钟渠摊着手悠哉走来,“本公子前日无事,特意从家中取来了些法器,即便你有赤日血脉,也分毫破不得。”
  “若是你弃剑跪下,向本公子俯首称臣,我可放她一马,否则……还有你更愤怒的时候。”
  男子声音渐沉,眸中却洋溢兴奋,如在期待一场好戏。
  穆忘朝读懂他言外之意,心中怒火愈烧愈烈。
  梨渺望见少年握紧了手中剑,指节根根分明,竟溢出杀气。
  她微不可察地勾了勾唇角,出声清澈:“钟师兄就会胡言乱语,
  阿朝莫听。”
  穆忘朝略微回眸,燥怒忽而消空。
  他此前心绪未定,忘了身后人是这般泰然自若。
  她自有她的底气。
  少年开口,已归于冷静。“我该如何做?”
  梨渺狡黠道:“救我还是弃我,你说该如何?”
  穆忘朝颔首低声:“是。”
  再看向前方男子时,少年的眼眸唯余冷锐。
  钟渠被那傲气凛然的目光盯得躁气丛生,眼角也因怨愤而抽搐,他抬起长刀,龇牙沉声:“不自量力,那便把命留下!”
  说罢,钟渠一掠而出,步步杀招。
  穆忘朝不料他当真起了杀心,他凝聚神识,一边拆招,一边注视着男子狰狞的神色。
  “决斗在即,你若杀我,就不怕引火上身,背负残害同门的骂名?!”
  钟渠冷笑:“谁会蠢到暗中杀害决斗对手?你若死了,所有人都会认为,是有人故意杀你,陷害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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