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他眯着眸子沉醉在戏曲里,咿咿呀呀和起了调子。
  两人绕着后边巡了一圈,台上曲子唱完又开始重复,夏友时依旧晃着脑袋。
  “你说梦眼会不会不在这儿啊?”安顺问蔡佑山。
  他摇摇头,“夏友时既然在这儿,那梦眼就肯定也在这里,我们在找找,说不定是藏起来。”
  蔡佑山视线落在戏台子后面,那里开着房门,刚才没去过。
  “走,去那儿瞧瞧。”
  安顺跟在蔡佑山后边,一屋子全是往脸上扑着脂粉的令人,倒吊着的眉眼朝他们看来,还是有些吓人。
  两人望了一圈,这里也没有梦眼的踪迹。
  蔡佑山抓了抓脑袋,难懂真是找错地方了?
  “唉,老蔡,老蔡。”安顺抓着他垂落的衣角,轻声唤道。
  蔡佑山朝她望去,见她眼神里藏着害怕,问,“怎么了?”
  安顺指着他身后站的人,抖着嗓,“你身后有人。”
  她站在右边,落在阴影里,仔细听还有细碎的水滴声。
  滴答...滴答。
  “靠。”蔡佑山赶紧回头,站在他身后的人,身形如鬼魅,脸上的笑容在此时格外的不入眼。
  指尖利甲朝蔡佑山抓来,抬起手里铁棍,棍尾落在手上偏了位置,一脚踹中腹部,把人踢飞出去。
  “走。”
  这里不适合打斗,两人往外奔去,寻了个宽敞的地势。
  女人披散着头发,一张脸惨白,隐隐又被水发胀的痕迹,走到哪儿,哪儿就是一滩水,还有一股腐烂的味道。
  “是唐绘。”蔡佑山握紧铁棍,和那女人遥遥相望。
  “那位天才画家?”安顺问。
  “嗯。我先上,你找机会。”
  “明白。”
  提着棍子往前冲,唐绘泛白的眼眸看他,徒手接住他劈来的一棍,用力抵开,手冲他面门抓去。
  身子往后微倾,手在棍子上往下滑,握住另一头,用力集中她的腹部,将人给顶出去,就像在打台球。
  唐绘刚站稳,突然现身的安顺给了她一剑,划破赤裸的手臂,留下伤口。
  吃痛的怒吼,目光搜索想要找寻目标,可安顺得逞后就撤身离开,此时离她的距离很远。
  “好样的。”蔡佑山赞许了一句,移步近身上前,同她过着招式。
  两人配合着,很快给唐绘身上添了很多伤。
  利甲变得更长,她泛白的双眼发红,红的像血。
  身形比之前更像鬼魅,她像是飘着走,速度会极了。
  结实的手臂上满是血淋淋的口子,铁棍沾了血变得滑腻,趁着空档手抓了把地上的土。
  安顺没能再成功偷袭到她,一招一式被她躲去,自己反倒还添了些伤口。
  三两下把人打地上,蔡佑山捂着发疼的胸口,看着倒在一旁的安顺,她痛的红了眼眶。
  “啊,给你拼了。”
  蔡佑山捡起地上铁棍又冲上去,她就像是开了挂一样,接的毫不费力。
  又是一脚,直接把人踹在墙上,啪嗒一声砸地上。
  这次是真的疼的不想动弹。
  地上躺着的安顺爬起来,足下轻点蹿到她身后,腿盘住她的腰身,手死死抱住她脖子。
  唐绘拼命转着身,身后人就是甩不掉。
  感受到落在肋骨上的手肘,一下一下打的很用力。
  咬紧牙把短剑架她脖子上,用力一划,割开她脆弱的喉颈。
  安顺感觉自己五脏六腑都移位了,手里短剑落地,倒在地上痛苦的捂着肚子。
  好疼啊。
  失了生命便化为最初的东西,莹润的白色一闪而过,啪嗒一声清脆坠地。
  靠,还真是梦眼啊,她就说怎么会有这东西莫名其妙把他们当了目标。
  安顺睁开眼,挣扎着往前爬了几步,把它牢牢握手里。
  哈,舒坦了。
  隐在廊下的人现身,跪地把瘫倒在地的小孩儿抱进怀里。
  安顺看到她,眼泪直接决堤,呜咽着埋进她怀里,“我好疼,海姐姐,真的好疼啊。”
  小孩儿哭的鼻涕泡都出来了,黏在海楼衣服上。
  手拂在她背上,仍由她继续哭,没有说话。
  或许,发泄出来就好了。
  蔡佑山扶着墙晃晃悠悠站起来,看到出现的海楼,紧着的心松了些。
  “海楼姐,我们拿到梦眼了。”
  海楼仰头看他,扬起唇,“做的很不错。”又问他们,“能走吗?我们还要去找北衾和书越。”
  蔡佑山点头表示可以,安顺从她怀里支起脑袋,甩着袖子把眼泪擦干,鼻头红红的,也跟着点头。
  海楼捡起地上的短剑给她,扶着安顺慢慢往外走。
  从北边回来的崔北衾看到花园里做的记号,海楼去了西边,那她得去南边。
  留下记号就往南边去,走了几步,崔北衾隐隐觉得不对,她好像看见了一个人,一个趴在路边草丛里的人,而且还有些熟悉。
  看到地上躺着的长刀,她发出一声惊呼,“我靠。”
  赶忙上前小心的把人扶起来,翻过身来一看,还真是言书越。
  崔北衾边拍她的脸边叫她,“越姐?越姐?”
  “咳咳,别...别,拍了,痛。”言书越被她拍的脸疼,想抬得手因为没有力气又落了下去。
  她本来想在路边休息一下,结果因为流了太多血,脑子晕乎乎的,直接给按草丛里爬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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