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坪井大河怀揣着那样的兴奋与陶醉,按响了我妻家前的门铃。
  他甚至在路上脱下了义工服,将袖口和领口都整理平整,用手帕纸将自己的皮鞋擦得闪闪发亮。
  “是谁?”
  从门口的对讲机里传出那样带着电流声、微微扭曲了的稚嫩童音。
  “打扰了。”坪井大河俯下身去,微笑着说,“我是坪井,儿童咨询所的,好久不见了,小结夏。”
  “……”
  对面沉默了一会儿。
  咔、咔。
  院门缓缓打开,我妻结夏也从别墅里面推开了大门。
  “请进。”
  虽然这样说着,但他的神情却格外苍白、漠然,像是女儿节橱窗里贩卖的人偶一般,失魂落魄。
  结夏的心情不好。
  坪井大河不觉得意外。
  他知道,我妻结夏一直不喜欢儿童咨询所的工作人员,他尤其讨厌别人提醒他——他的爸爸妈妈已经死掉了——这一事实。
  他总是会尽量避免提及让结夏觉得不愉快的事情,就如同竭力去讨恋人的欢心,因此结夏唯独在面对他的时候,态度会稍好一点。
  “最近睡得好吗,小结夏?”
  坪井大河微笑着走向我妻结夏,抚上他的肩膀,顺带着关上了厚重的大门。
  那大门缓缓闭合,门缝间挤出沉重的闷响,像是老鼠被压扁时会发出的那种惨叫。
  。
  “奇怪、还是很奇怪。”
  在回去的路上,工藤新一都还在不停地思考着坪井大河身上那种让人觉得不协调的怪异感。
  精心打扮的外表、长久坚持的义工生涯、对学生志愿者的讨厌、特地留到最后独自拜访的儿童……
  有个答案好似呼之欲出。
  工藤新一灵光一闪,急切地询问着在最前面带路的本多。
  “本多先生,坪井先生有女朋友吗?或者说他平时有跟你们谈起过类似的话题吗?”
  “坪井先生吗?”本多回忆了一下,笑着说,“当然有了,毕竟他都这个岁数了,听说已经在准备筹备婚礼了,他平时还总是跟我聊起,说特别喜欢小孩子,以后要是能生下跟小结夏一样可爱的孩子就好了。”
  “啊,对了,你们还没见过小结夏吧,因为那孩子特别讨厌儿童咨询所的工作人员,所以每次坪井先生都是独自去拜访他的。”
  “小结夏长得真得很可爱,简直像个天使一样……”
  工藤新一可没时间等本多说完,他火急火燎地转身就朝着刚才的街道跑去,好在那本小册子上详细记录了我妻结夏的家庭住址。
  “千万要等着我啊……”
  工藤新一咬牙,用自己最快的速度奔跑着。
  “新一!新一!到底要到哪里去啊?”
  毛利兰叫了青梅竹马两声,没见工藤新一停下来。
  “抱歉!小兰,园子,你们先跟本多先生回去吧!”工藤新一没有回头,抬手挥了挥,他没有时间好好跟毛利兰和铃木园子解释了,“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转眼间,他就消失在了街角,就像之前的每一次那样。
  “啊!真是受不了工藤了!总是这样说消失就消失的,连句解释的话都不会好好说!”
  铃木园子火冒三丈,气得原地跺脚,拉着毛利兰的手气鼓鼓地转身,“不要管那个笨蛋了!小兰,我们走!”
  第11章
  冬日里空气如同挤干了水分般干燥,通过呼吸趟过肺里,带走所有的湿润,当工藤新一气喘吁吁地赶到我妻结夏的居所时,远远的,他看见我妻家的门前已经有一个人在伫立着了。
  年龄跟我妻结夏很相仿的男孩站在我妻家的门前,身旁是还没来及收拾的行李,他围着一条长绒围巾,呼吸间都透出薄薄的雾气,正按着我妻家的门铃。
  叮铃铃、叮铃铃。
  那清脆的门铃声在空气中回荡,别墅中却没有传出一丝响动,死去般寂静。
  “不在家吗?”
  幸村仰看着我妻结夏的房间,窗帘是紧紧闭拢着的,想当然,屋子里面也应当是漆黑一片的。
  出去的这五天时间里,他没有接到任何一通由结夏打来的电话,从结夏对他的依赖来看,这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事情,幸村有些担忧,但他并不知道我妻家的座机号码是多少,因此只能坐立难安地等待着。
  好在幸村奶奶的病情并不严重,她平日里的身体也很康健,在他们的照顾下很快便好了起来。
  因为实在放心不下我妻结夏,所以幸村想了想,还是跟奶奶提前道别,自己独自提着行李坐着公交车先回来了。
  本想给结夏一个惊喜,没想到正巧赶上他出门的时间。
  幸村仰头再看了一眼我妻结夏的房间,忽然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那个房间,虽然窗帘是拉拢着的,但窗户却大敞着,风声一起,绒面窗帘便也跟着轻轻浮动着。
  “喂!那个男孩!”
  幸村回头看去,是一个不认识的初中生前辈,湛蓝的眼睛有着那种看透一切的锋利般,身上穿着校服,外面则套着印着儿童咨询所字样的义工马甲,额头上出了薄汗,呼吸都还没平缓下来,神情焦虑又严肃,莫名的让人心底里不安。
  “前辈,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他以温柔的本性,礼貌地发出这样的询问。
  工藤新一将自己的手机塞进了幸村精市手里,“现在立刻报警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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