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那能劳烦小兄弟帮忙引见吗?”
  门僮道:“嬷嬷跟着老夫人配老爷一同出门了,等着吧。”说完大门一关,谢致虚差点被门环的兽纽夹了鼻子。
  身后那裘袄青年嘿嘿一笑:“怎么样,你也得等吧!”
  谢致虚摸摸鼻子,不知道那青年有什么好高兴的,刚想说不必了我并不打算在此地白白浪费时间,青年又说:“我已经打听清楚了,他们家今日是去枫桥听戏,这会儿未时已过,戏已收场,快回来了。且耐心等个一时半刻吧。”
  既这样说了,谢致虚于是打消了翻墙进院的念头,决定和那青年一道在门口等着。
  青年好似没有骨头一般,总不能好好站着,背贴墙壁蹲在墙角。
  “哎,你也是武林中人吗?”青年捅捅谢致虚挂在腰间的佩剑。
  谢致虚见他很好奇的样子,便解下来递给他:“此剑因是家族传承,才时时佩在身边,在下实则半分武功也不会。听兄台的意思,莫非是习武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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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章
  青年将佩剑抽出来观摩,并未发现任何独到之处,于是还给谢致虚。
  “没错,我在关外学习武艺已有二十余年,两年前学成出师,关外再无敌手,”青年眉飞色舞,“本来要封一个天下武林第一甲,但我师父说,武林高手尽在中原,只有将中原名家逐一击败,我才能成为天下第一人。”
  谢致虚反应过来:“哦……所以你是来找春雷刀客挑战的吗?”
  青年竖起一根指头:“没错,就是这样!我一路沿运河南下,本来先去了江陵府,听那儿的人介绍了春雷刀客,才辗转来到苏州城。”
  “江陵府?”
  青年斜睨一眼:“不是吧,兄弟,看来你真不是武林中人,连江陵府归壹庄都没听过?传言归壹剑法天下无敌,我本来为了提高效率,打算直接挑战归壹剑,打完之后好游山玩水。谁知归壹庄几年前就换主人了,现在那个在道上还没有正名。我这才没办法,只能退而求其次,挨个上门挑战了。”
  谢致虚迟钝地“唔”了一声,他跟随师门隐居在邛山,不问武林久矣。
  他俩在墙边等了半晌,巷口传来脚步声。
  谢致虚立刻看过去,青年却懒洋洋的一动不动。
  原来是个货郎,担着前后两个桶,前边这个遮了张荷叶作盖,四角溢出氤氲热气。
  “来碗酒糟汤圆咯,芝麻红豆,果仁儿桂花,枣泥豆沙……”
  青年的肚子应景地咕噜一声。
  “等等,我来一碗!”青年从裘袄里伸出细细的手杆,掌心几枚铜钱,手掌颜色苍白、掌纹浅淡。
  谢致虚瞥见一眼,心知是薄命的手相,以前家中有叔伯通相面,也教过他几句。
  或许真是个患病在身的。
  货郎揭开荷叶盖子,白茫茫的热气立刻升腾四溢,面汤里滚着几个汤圆,有的白嫩嫩,有的透着浅浅粉红。
  “要个枣泥的。”青年兴致勃勃看货郎捡出个瓷碗,给他盛粉红汤圆,又点了几颗樱桃进去,殷红地堆在雪白的碗壁,卖相诱人。
  青年一边吃,一边对谢致虚叹气:“我为了等这位苏镖头,中饭都没顾上吃,真是饿死了。唉,出门在外,生活不易啊。”
  谢致虚心说,看你这身裘袄价值非凡,想必不是普通富贵人家出身,怎么没有个书童仆使,跑前跑后地伺候?
  但嘴上仍客气道:“兄台为得证武林第一,其心可鉴。”
  青年嘴里含着汤圆,道:“嗨,要我说,中原人真是没有效率,何不每年举办一次比武大会,谁是第一一场就打下来了,省得我来来回回跑。”
  货郎将铜板在手心一排,抬头说:“客官,还差一枚呢。”
  青年端碗的手于是收回裘袄里,掏了两下。
  青年:“……”
  货郎:“???”
  青年表情一下变得有点难以言喻,举出一枚银锭:“没零钱了。”
  货郎:“客官,我就是把这摊子抵给你也找不了钱啊。”
  青年一口喝干了面汤,把碗塞货郎手里,哈哈地拍拍他手背:“一文罢了,小兄弟,相遇即是缘,哈哈哈。”
  货郎拿着碗:“……”
  谢致虚递过去一文钱,那货郎千恩万谢收下,担着货担走了。
  青年终于站起来平视谢致虚,苍白的脸颊因为吃饱喝足显出一点红润:“谢了谢了,真是太感谢了,吃饭不给钱这种事传出去我就没法混了。我叫越关山,小兄弟你贵姓啊?”
  “免贵姓谢,谢致虚。”
  “哦哦。”
  齐齐陷入沉默。
  谢致虚盯着面前石板路的地缝,为自己作出傻站着等人的决定而稍微有些后悔,别人都吃完一顿便饭了,苏家主人还没回来。有这个时间,他早□□进去找到倪棠做工时的熟人,捋出一些案情线索了。
  越关山虽看上去颇为开朗,到底和谢致虚不熟,也找不到话题。
  过一会儿,越关山突然开口:“谢兄在城里可有落脚的地方?方便的话,我找你还钱?”
  谢致虚连忙摆手:“一文罢了,越兄,相遇即是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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