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为什么?”臧初低声问,和公鉏白的唇瓣若即若离,仿佛投下的诱饵,公鉏白往前探了探,迷迷糊糊地答:“因、因为……”
臧初有一下没一下的用指腹按压公鉏白柔软的唇瓣,那是个颇具鼓励意味的动作:“告诉我,小白,为什么?”
“因为……”公鉏白终于上钩,“因为我想一直一直……和师兄在一起。”
臧初一愣。
公鉏白又仰着头看他,傻笑道:“师兄亲我好不好?张嘴好不好?”
臧初暗骂一声,脑子里那根名为“智”的弦被公鉏白的呼吸拉着,越拉越紧,最后实在承受不住,“咯嘣”一声铮然一崩,泰山崩顶一般,土石哗啦哗啦,狂潮一般滚落下来。
公鉏白话说完,他的呼吸就被堵住了,由于力气太大,甚至向后仰了一仰,有种失重的错觉。
不过……
公鉏白傻笑得弯起了眼睛,顺从地躺在师兄的手里,脑子里盘旋着唯一一个年头——师兄终于张嘴了。
“这就是小白哥说的,打滚儿?”漆汩手指颤抖地指出。
“也差不了许多吧。”靳樨严肃地道,看着漆汩一张一合的嘴唇觉得诱惑力太过,忍不住低头亲了一口,“他为什么来找你要那个罐子?”
漆汩捂住嘴,声音闷闷的:“因为他们俩还没有做过那事。”
本还在继续黏黏糊糊的靳樨动作一顿,忽然闷笑起来。
“你笑什么?”漆汩奇怪地松开手。
“臧初怎么会不懂。”靳樨道,“也就小白这个傻子信了。”
“……那为什么?”漆汩问。
靳樨道:“臧初想让小白再想想,留给他后悔的机会,这下小白得了那个罐子,看来势在必得了——”
漆汩:“……”
“他们就两个人吧!”漆汩忍不住道,“怎么那么复杂。”
“心眼子多。”靳樨无所谓地道,又低头问道,“阿七,你预备怎么办?”
漆汩知道靳樨在问什么,这个问题无法逃避,他也一直想对靳樨说清楚,靳樨给了他足够的时间组织措辞,热热地窝着他,极度耐心地等他开口。
“姐姐的想法我没法干预,我也没有办法改变天气,改变那些人的南下。”漆汩低声说,“我只是想,再去见表哥一面,我想,保住他的命。”
“即使他想对你动手?”
“是的,即使如此。”
“好……我明天陪你北上。”靳樨说,“不要担心,我陪着你。”
靳樨起身放飞了足上绑着信的海东青,复又回来和漆汩一起躺下。
翌日天不亮,二人收拾着起来。
晨雾笼罩,寒意四溢。
臧初眼下挂着微青走出来,面色不虞。
漆汩裹着裘衣,东看西看:“小白呢?”
“缠了我一晚上,好不容易才睡着了。”臧初说,瞥了一眼漆汩,“阿七,你可真不厚道。”
漆汩:“……”
靳樨心下了然,赞同道:“这儿确实不是个好地方。”
臧初:“不仅是这个原因!”
“那就确实是原因之一。”靳樨用一种“你瞒不过我”的语气说。
臧初:“……”
臧初叹了口长气,看了看二人的打扮,道:“你们放心的去,这里有我。”
漆汩有点儿感动,刚要说什么,忽然,靳樨目光如炬,猛地扭头:“谁?!”
几人同时警惕地环顾四周。
“骊侯,你要去哪儿?”
有位女人朗声道,在寂静的驻地里显得分外清晰。
第147章 一念之间
漆汩觉得这道声音非常耳熟,但一时没想起来。
但靳樨瞬息间便认了出来——因这人他不久前就曾见过。
是朱照。
她既然被点破,也不再隐藏了。
不多时,一位武袍打扮的女人便从阴影中走出来,右手按着剑柄,脸上挂着笑容。
句瞳两位心腹中,朱照比蓝典笑得更多,看起来更亲和——
但只是看起来而已。
“谁?”臧初问。
“瞳公主身边的人。”靳樨答,“朱照。”
臧初眯起眼睛,暗道不好,他并不知道句瞳和漆汩的关系,只知道句瞳为人狠厉,对下头的人怕是信任不够,本来他就在奇怪句瞳居然没有叫人盯着他们俩,如今朱照的出现便落实了他的忧虑。
果然……
果然句瞳还留了人防备着靳樨与漆汩。
朱照又走近一步,依旧笑着,又问了一遍:“骊侯,你准备去哪儿?”
靳樨把漆汩护在身后,道:“公主殿下令我们按兵不动,我等自然听从她的吩咐。”
“然后主将自己准备离开吗?”朱照笑着反问,眼里射出一道锐利的光,她摇了摇头,“殿下的吩咐可不是这样的。”
“你……”
漆汩突然明白了什么,神情呆呆的,迟疑着终于开了口。
“是……殿下叫你来的?”
漆汩心间猛地生出了点微不可查的酸涩,这时,朱照才像看到了他似的,微笑道:“宁少傅,你也在,你要一起走吗?去哪儿?”
气氛陡然变得紧张起来,寒风均化成利刀,朱照独自一人站在那里,却仿佛能从她身上看出句瞳的白色身影。
仿佛站在这里的是句瞳的化身。
“如果我们今天偏要走呢?”靳樨凉丝丝地反问,右手亦按在了獬豸剑剑柄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