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闻昭在被欺负与疼爱的对比之下,难耐的承受。没有推阻和拒绝,没有求饶和退缩。
  他想要接受常晚风的全部,他想把那些不够美好的东西也全盘接下。可常晚风只给了他小小的教训,在惩罚他的溜号,和掩饰被窥探到内心时有些复杂的尴尬。
  常晚风看着闻昭盈盈欲泪的双眼,缓缓移开手掌,“疼了吗?”
  “……没忍住。”
  常晚风等着他发脾气,再去哄。
  可闻昭张张嘴,眼泪就流了下来,他说,“常晚风,我好喜欢你!”
  只此一句,心脏都仿佛停止了跳动,而带着血的窟窿却瞬间被填满。
  常晚风想,他真的,真的,不能让闻昭痛。
  真的不能。无论是怎样的原因。
  闻昭的眼睛告诉他,别疼,你疼我也会疼的。
  良久。良久。
  直到两个人都疲惫的躺倒。身旁的一片狼藉是他们此刻相爱的证明。
  闻昭眨着有些泛红的眼睛,趴在旁边用胳膊支起下巴,“你疼我吗?”
  常晚风哑然失笑,他把闻昭拉进怀里,抬头用下巴磕在闻昭头顶,一下一下轻轻的蹭。
  “我不知道怎样疼你才算好!”
  常晚风用手摸了下他有些湿润的眼睫,说着貌似有些答非所问的话。
  闻昭没有动作,常晚风又重复道,“我不知道怎样疼你才算好,但你可以对我做任何事!”
  任何事?
  于是闻昭来了劲儿,靠近着在他耳边问,“常晚风,刚刚舒服吗?”
  “嗯?”
  常晚风被这话惊得一时没反应过来。
  闻昭又凑近了一些,“肯定舒服吧?那你也让我试试呗?”
  “啊?”
  “我都还没试过呢,就被你要了。你让我也试试呗?”
  闻昭笑着问,手就顺着常晚风的脖颈向下滑。
  常晚风按住了那只不安分的手,“不了吧……”
  “你不疼我了吗?”
  “我伤还没好呢!”
  “好了的!”
  “没呢,真的!”
  闻昭憋着笑,用另一只手轻轻的划过常晚风刚刚穿好的衣衫,又轻又慢地撩拨他,“那你让我检查检查!”
  “别乱动……”
  常晚风看了他一眼,忽然就笑了,不知怎的就凑了过去。
  闻昭把脸扬起来,脸上的笑藏也藏不住,闭上眼在等……
  “啊!”
  突然的一下,他忍不住大叫了一声!
  “你!”闻昭睁大了眼,用手摸了一下脸,不可思议,“你怎么咬人呀常晚风?”
  “你有点软!”
  常晚风笑得有些得意,拉着被子把他裹好,又按到了自己身上,不让他乱动。
  闻昭见他笑得开心,说话声音也轻了,“那你不能经常咬,好痛的!”
  “我不!”常晚风低了点头,又咬了一下,“我轻轻的!”
  闻昭张张嘴,最终只发出一声轻叹……
  他觉得常晚风变了!本来依着他哄着他的人,不知什么时候开始,竟然会耍赖了。
  “怎么是我哄你呀?”闻昭闭上了眼,小声呢喃着。
  被窝里暖暖和和的,他去摸常晚风腰腹的伤处,能摸到有些凸起的疤痕,这是原本不属于这具身体的痕迹。
  常晚风把人牢牢的揽在怀中,隔着被子轻轻拍他的背,困意渐浓,两个人的呼吸交chán,起起伏伏,无关情yu。
  第52章 求和
  出了正月,京城依旧被料峭春寒笼罩,朝廷上下却是一片忙碌。各户各部皆现官员缺漏之态,像极了被虫蛀的布匹,千疮百孔。
  皇帝一方面要哄着张自成,以礼部和国子监为起始之地,再度推动学生与文官的培养受教之事;另一方面,又得苦口婆心地劝诫各部门官员谨言慎行。
  皇帝究竟是真心畏惧还是假意惶恐,无人能确切知晓。但大臣们却个个如履薄冰,真真切切地提着一颗心悬在嗓子眼儿,谁都不想无端被卷入是非之中。偶尔有年事已高的大臣私下感叹闻太傅糊涂至极。
  尤其是国子监空下来的职位,像冰面上的大窟窿,让人望而生畏,无人胆敢上去顶替。
  明太殿前冰冷的石板上,血迹已经干涸,在寒风中显得格外苍凉。 对那些事不关己的人而言,洒下的血像是雨天的甩出的泥点子,走过路过要绕过,若不小心沾上了,还得赶紧蹭蹭鞋底,唯恐避之不及。
  韩立言跟林汉书下了朝,在寒风中裹紧了披风,两人打个照面便一起往常晚风府上去。两个人表情如出一辙的一言难尽。一个是奔着消除心中芥蒂,另一个则是要把自己儿子带回家。既然碰上了,也只好一道前往。
  闻昭被暖烘烘的火炉烘烤着,脸颊染上了一抹红晕。但江忱不这么认为。
  他把呼吸放得很缓,动作放得很轻,佯装成瞎子一般,默默地将粥向前递去。
  闻昭拍了一下他的胳膊,脸上带着坏笑,问道:“你这是干嘛呢?跟做贼似的!”
  “我作贼?”江忱的目光在闻昭和常晚风之间流转了一下,而后长舒一口气,微微点头表示认同,“嗯,我作贼。”
  他心想,我是做贼的,你们俩倒是大大方方,光天化日,以前还真没发现常晚风的脸皮能这么厚。
  “他心里骂我呢!” 常晚风毫不留情的拆穿,看着江忱红一阵白一阵的脸色,忽然笑了起来,“而且是直呼我大名在骂,连声师父都不会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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