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谁能拦他,谁又敢拦他?
  季清欢眸底的怒气逐渐冰封,直至沉默不语。
  他一身黑袍落寞且寂静的站在烛光下,浑身都透着无措与迷茫。
  因为他发现,他拿此刻的韩枭毫无办法。
  是威胁是讲或激将法,全都不行!
  季清欢抿了抿唇,试图做最后的挣扎。
  “我们十八年的比武约定.....”
  “约定自然作数,但你似乎要认清一件事,别再自欺欺人。”韩枭说。
  “我觉得有趣,才允许你对着我吵闹放肆,如今是我纵着你,而不是你有资格与我齐平。否则我打断你的手脚,割了你的舌头又如何?”
  “只是会无趣些罢了,我喜欢看你跟我吵架。”
  本来韩枭不想把这些话说的太透彻。
  季清欢如果不敢跟他吵架,那就不好玩了。
  可他发现自己不说,这人竟迟迟不面对现实!
  总是不听话,总想反抗。
  很矛盾,他不喜欢不听话的季清欢。
  却也不喜欢太听话的季清欢。
  韩枭为难的蹙了蹙眉,发觉真的只能二选一。
  那就选择让季清欢听话吧。
  “总之,尽力讨我欢心才能保你家人活的更长久。”
  “我认为你是聪明人,别再装傻了。”
  韩枭笑的漂亮且纯粹,朝底下的人歪了歪脑袋,双颊苍白。
  “我的小狗狗,以后要乖。”
  “......”
  好渗人。
  救命。
  季清欢张了张嘴,却说不出半句反驳的话来。
  双方目前势力悬殊太大。
  他不得不承认,韩枭说的都对!
  他确实从刚开始的假意顺从,到察觉韩枭会容忍他的言辞和武力之后,就逐渐的越来越随性。
  甚至总想跟韩枭动手,挑衅出气。
  但事实是——
  如果韩枭真的动怒,他会在韩枭手里死的很惨。
  别说是割了他的舌头,韩枭杀了他全家都行。
  而他能在韩枭面前放肆,是韩枭允许的。
  假如从今天起韩枭不允许了。
  那他就得让干什么就干什么,根本无力反抗,除非不想要姓季的所有人活!
  一席话听的季清欢脸色发白,愣愣盯着韩枭。
  为什么会有人一夕之间有这样大的转变?
  季清欢被震住了。
  “去沐浴,别让我重复了。”
  韩枭抬起骨节分明的手,挡着唇,懒散自得的打了个哈欠。
  随后支着下巴,在烛光下朝季清欢勾起一抹堪称‘宠溺’的笑。
  他说的直白,同时也观赏着季清欢惊愕的表情。
  “也就只有你,能让我费这么多话。”
  “季清欢,我好喜欢你。”
  “!?”
  我操,我操。
  这他妈的越来越诡异了,狗韩枭变的不止一点点。
  什么情况啊到底!
  “...哦哦。”季清欢忍着心底的慌乱和无措,随意应了一声转身跟白檀离开。
  这才发觉他自己竟然手脚发麻。
  总之心底只剩一个念头——
  逃啊。
  要跟老爹和季家叔伯们快点逃!
  南部对他们威胁最大的人不是韩王。
  而是世子韩枭!
  韩枭没权?
  他一句寻死,韩问天能把天上星星摘下来给他。
  要什么权利拿不到?
  南部几十万大军要被一个疯批少年掌控了......
  季清欢想想就觉得毛骨悚然!
  我操了。
  他必须跟老爹赶紧逃!
  “......”
  “嗯哼...啊哼嗯......”
  空荡荡的房间里,长发及腰的妖艳少年穿着一袭纯净白袍,起身慢慢往内室走去,抬手撩开沿途层层叠叠的帘幔,嘴里还哼着不知名曲调。
  忘了是从哪个勾栏瓦舍里听来的。
  反正——
  韩枭孤独寂寞、时常自感悲哀的活了十八年,直至今晚。
  终于知道什么是心无旁骛的开心了。
  他要抱着季清欢睡觉。
  他要日日都抱着季清欢睡觉。
  他要带季清欢去骑马、涉猎、下棋、写词、划船采冰,做许多许多他很喜欢,却从没有人陪他做过的事。
  拦路的人都杀死!杀死!杀!
  碎尸万段!
  哈哈哈哈哈——
  生活真美好,他好钦佩此刻的自己。
  无人爱我,我自爱我。
  韩枭得意笑着,提起衣摆旋身坐进床榻里,少年已见锋骨的后脊抵靠着床柱,单脚踩在床沿上。
  他转头朝房门那边看,纵使身边空无一人也说给自己听。
  内室昏暗烛光映出少年惨白的脸,猩红的眸。
  “自今日起,坐观这烂世烂人烂刍狗!”
  “占我所爱之所爱,霸我所爱之所得,我自封王,我便是王.....”
  “活一活,我再活一活。”
  “哈,哈哈......”
  “......”
  雕花的木质窗外。
  中年男人扶着廊柱已静立许久。
  某一刻,屋檐下摇晃的灯笼光线忽映,落在他愕然狂喜的脸上!
  他的儿,他的儿。
  这便是误打误撞的养成了呀!
  ————————
  作者的话:
  【别被吓到,韩枭不会从手机里爬出来的,不怕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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