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须弥宗的宗主,虽无须一个修为深厚的妻子作为助力,可若是要娶一个病秧子,着实有些不相配。
  这样想的人不在少数,至少就宗尧知道的,须弥宗上,能有大半的人这样想。
  不然前段日子,众长老也不会想着替盛逾退亲。
  只是……
  盛逾拒绝了那些长老的提议。
  当日,宗尧也在场。
  倒是第一次听到盛逾表态。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婚事既是父亲母亲生前定下的,那么便依照他们的意思。”
  “如今我也是成家的年纪,还请诸位长辈相帮,将这婚事提上日程。”
  宗尧眸光闪了闪,他看向盛逾,“宗主若是有旁的事情要做,那白纹黑虎就交给宗尧,若是背后有魔族的手臂,我一定会查个明明白白。”
  盛逾没看宗尧,他抬脚继续往里走,“先处理白纹黑虎的事情。”
  只是刚刚往里走了没两步,盛逾又忽然转身,宗尧正要跟上去时,却又听盛逾低声吩咐道,“你进去等我。”
  宗尧应了一声是。
  等他抬头时,盛逾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小巷里。
  ******
  回到云来客栈后,桑渡仍旧有些忐忑。
  她托那个小孩儿,将信送给了盛逾,邀请盛逾晚上宴席前,于梨花园湖心亭相聚。
  在信上,桑渡只说在呈莱山,女子会给同他有婚约的男子送个亲手打的同心结。
  只是平日里与盛逾难以相见,这才大着胆子,冒昧邀请盛逾于湖心亭相见。
  同心结桑渡已经准备好了,正放在桌上的木盒子里,是她刚刚用三文钱从集市上买下的。
  现在,只是不知这戏台子搭好了,东西准备好了,唱戏的人是不是会上台。
  敲门声将桑渡的思绪拉了回来。
  她走到门边,将门打开,是那个帮她送信的小孩子。
  男童眼眸亮亮的,仰着头看向桑渡,“姐姐,大哥哥让我告诉你一声,他会按时赴约。”
  桑渡一愣,而后缓缓吐出一口气。
  男童并不知晓桑渡的情绪转换,仍旧继续道,“他还托我叮嘱你一句,这两日风雪极大,姐姐记得穿件厚些的斗篷。”
  送走男童,桑渡坐回了桌边,她看着面前木盒子里的同心结,略有些出神。
  盛逾在外的名声很好。
  只是桑渡与盛逾并不熟悉,所以不知道那极好的名声是虚还是实。
  可是现在看起来,那些传言应当是真。
  虽只是顺手的事情,但盛逾至少记得让那个小男娃过来传个信,算是安一安桑渡的心。
  若是有得选,桑渡定不会非要嫁给盛逾,盛逾想要退亲,那便由着他退亲好了。
  可是现在,退亲分明就是要她自个儿的命。
  在活下去和让盛逾受些委屈之间,桑渡半分不会摇摆,她是要活下去的。
  幼时因为灵脉残缺,总是体弱多病,那样的日子过得久了,桑渡对活着这件事格外在意。
  那些病痛都不曾让她夭折,怎么如今长大了,身子骨也健硕些了,却要莫名其妙地死掉呢?
  桑渡才不认命。
  至于盛逾……
  桑渡盯着那同心结好一会儿,才低头解下了腰间的一块玉佩。
  她手虽不算巧,可将玉佩系在同心结末端这样的事儿,做起来倒也算是得心应手。
  便先对不住盛逾一道吧,等后头她找到了解决的法子,自然不会再霸着须弥宗宗主夫人的位置。
  桑渡对着同心结默念几句,才又将东西放回木盒子里,小心翼翼地贴身收好。
  抬眼看向屋外,雪似乎小了些,云层后方,太阳的轮廓也变得若影若现。
  风轻日朗。
  正是谈婚论嫁——
  正是赶鸭子上架的好天气。
  第7章 她是我的未婚妻子。
  -
  桑渡同盛逾约定的时间,是宴席开始前半炷香的工夫。
  桑渡提早去了梨花园,毕竟是她约盛逾出来,总不好掐着点儿,让人等着。
  梨花园里,已经有仆从来来往往。
  桑渡穿过人群,穿过冰面上方的木桥,朝着湖心亭的方向走了过去。
  木桥走了半截,遮挡视线的垂柳枯枝渐渐移开,桑渡在看清湖心亭的瞬间,脚步微顿。
  湖心亭中央,站着一个穿着黑衣的男子。
  那男子背对着桑渡,饶是如此,桑渡仍旧认出了,那人是盛逾。
  这世上,除了盛逾,大抵没有人能将黑衣穿得那般超然绝尘。
  桑渡深吸了一口气,她的视线略向下,落在了盛逾腰间的佩剑上,盛逾乃剑修,那把剑名为朝阳。
  听说,朝阳这把剑,是盛逾从沂梦涧带出来的。
  一把存在于黑暗中的剑,却有最为明亮的名字——
  桑渡的思绪在盛逾的视线扫过来时骤然收回,她走上湖心亭,半垂着眼,对着盛逾服了服身,“让盛公子久等了。”
  “本就是来替沈宗主祝寿,没什么旁的事情,便早些过来等着了。”盛逾的声音清朗温润,落在桑渡二中,不得不承认,这是一种享受。“不知桑……桑姑娘找我可是有什么事情?”
  桑渡抬眼看向盛逾,她含羞带怯地笑了笑,“我给盛公子准备了一份见面礼。”
  “原先是该等公子上山后,再寻时机送给公子的,只是呈莱山上,桑渡的长辈众多,你我虽有婚约,却也要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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