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不醒,不但定国公府白留了,就连沈旻曜那混小子的一拳他也白挨了。
  “已经服了药,醒得来,只是不知愿意睡多时。”徐医师伸手将陈菩落下的白菩提子推开,似乎对陈菩轻佻的动作有几分不满。
  “老东西。”瞧着老人瘦骨嶙峋的手碰到自己的白菩提,陈菩蹙眉,将白菩提收回手心:“这儿没你事了,滚出去。”
  “你!”徐医师虽然年迈,可在沈家一直受人爱戴,对于李笑笑来说,也好比长辈一般的人物,此时被陈菩如此揶揄,立刻便恼了火,食指并中指并在一起,颤抖的指着陈菩,想骂什么却不知如何形容陈菩。
  真是穷尽世间词汇都找不出一句可以唾骂陈菩这个恶人的。
  “你什么你,元宝,给这老东西倒出去。”陈菩伸手将徐医师从李笑笑床边提起来,挥手就将徐医师推开。
  元宝听见陈菩使唤,立刻爽朗的应了一声,接过了被陈菩推了一个踉跄的徐医师,拉着人带出了寝室。
  “你干的好事?”两个人都出去,陈菩的目光自然落在了还在边上守着的吉福。
  吉福哪禁得住陈菩这阴鸷的一眼,惊得立刻跪在了地上:“是奴大意,让公主喝多了酒,厂公开恩...”
  “要不是咱家开恩你早被马蹄踩死了,又笨又蠢的东西,只会成为负累,自己滚回苏州去吧。”陈菩扫了眼吉福那畏缩的模样,极满意的点了点头。
  “奴..奴是公主的人,若要发落,也该公主发落,厂公...”吉福怔愣了下,忽的抬起了头看着陈菩。
  方才害怕的不行,现在却又逞强起来,那模样真真是与小公主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陈菩见了只觉得脸侧那一拳隐隐作痛,侧目看了眼床上尚且醉在大梦里的小公主,咬牙道:“公主睡了,公主的事咱家能做主,再不滚出去,要了你这狗奴才的命。”
  吉福虽自认有罪,可万万轮不到陈菩发落,想着这会儿自家公主未醒,自己在这位厂公手上讨不到好,因此吉福还是先出去了,只是担心自家公主,吉福并未走远。
  人都走了个干净,陈菩侧目看着榻上平躺着的那位小公主,俯身坐了下来,拉过李笑笑的手腕,指腹停在她有些微弱的脉搏上。
  是真醉了,脉搏也比寻常人虚乏无力,不过没有沈旻曜说的那么严重,亦不会死。
  倒是他才冤枉,着了小公主的道,还平白挨了沈旻曜一拳。
  脸颊上被沈旻曜打中的地方仍旧有些疼,陈菩眯了眯眸,目光亦落在了李笑笑那半截白腻的手臂上,重重咬了下去。
  软肉被陈菩咬在唇齿间,李笑笑觉出了疼,梦境中两道弯月眉紧紧蹙起,另一只手伸出抵在了陈菩脸侧推搡着。
  陈菩拉过李笑笑落在自己脸侧的那只小手,摁在手心捻了捻,颇有些不解气的松开齿,看着她胳膊上落下的那道深红齿印,冷嗤了声:“怎么着?嫌厂公话说重了,存心报复?”
  “阿...”
  “阿娘抱抱...”手腕上被陈菩咬的软肉忽的松开,李笑笑迅速抽回了手,捂住自己的眼,用力揉了揉,好像在抹眼泪一般,哼哼唧唧的撒娇出声。
  小公主声音如同襁褓里的奶猫儿,陈菩眉角颤了下,看着她食指从眼中擦出浅浅的水痕,身子绷直的僵住了。
  哪有不会哭的?
  楚后的四公主十六还哭呢,李笑笑比她还要小上许多。
  马车上牙尖嘴利的,到底还是个丫头。
  陈菩叹了口气,伸臂将她身子从床上带进怀中,捏着纤细的嗓音,贴在李笑笑的耳边轻语:“宝宝不哭,阿娘抱...”
  第16章 016 长生难
  和亲圣旨已定,然而鞑靼主战之心不灭,献帝为防鞑靼生乱,在接李笑笑这件事情上花了不少心思,连着应天府的兵都用上了,为的便是要李笑笑毫发无伤的归朝。
  但这却并不是出于一个父亲对女儿的疼爱。
  顺天的老皇帝只是为了李笑笑快点滚到鞑靼去,给他的江山停靠作保而已。
  只可惜小公主为了和陈菩赌气折腾坏了自己的身子,归朝的仪驾只能暂时停在扬州馆驿。
  李笑笑一日不醒,扬州的仪驾便要停一日,每停一日,陈菩便要提起十八分精神提防那群鞑子一日。
  “师傅,监正的信。”
  星沉月浮,仪驾已在扬州三日有余,元宝推开了寝室的大门钻进来,从袖口掏出来一封书信。
  陈菩闭目合眼在窗下短床上,颈后是窗外冰冷的寒月,听到元宝声音,他慵懒的抬起眼皮,接过了元宝手中书信拆开。
  “什么时候到的?”将那信阅完,陈菩双指捻着信,在烛台上点燃,即将烧尽时,他将那火焰丢到了地上,看着余下书信尽情燃烧,最终化为一团灰烬。
  “刚到的,立刻给师傅送来了。”元宝跪到地上,用帕子将那黑乎乎的灰尘清理干净:“监正应该是着急了,毕竟长生要一季一喂呢...”
  世人皆知东厂陈菩,却不念钦天监还有位司天监正,那是位举世闻名的高僧,年少出自有仙人之都的洞庭,一生渡化了无数迷惘世人,老来入宫效忠于帝王。
  将天意揣测七分的高僧曾在仙人之都闻名遐迩,却最后还是带着一颗长生的野心藏进了烂透了的腐朽宫闱中。
  而那所谓的长生,便是陈菩体内叫嚣着的生命。
  长生,听着多么引人入胜的词意?可长生难求,长生是要吃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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