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姜虞生叫住他,“你忙什么!就那么不愿意陪着你爸妈,吃了饭再走不行吗?”
  “那......也行。”
  事实上,他就算在大院里坐到半夜再回去,庄齐也是不在的。
  她和静宜聊得高兴,酒也喝了一瓶又一瓶,就在雷谦明的酒庄里。
  看服务生不停地往里送酒,雷老板中途进去劝了一下,喝得醉醺醺的庄齐站起来,拿出几张卡来给他,“你担心我付不起钱吗?给你,都给你。”
  雷谦明赶紧扶住了她,“我绝没有这个意思,我就怕跟纳言哥交不了差,他得用眼神剐了我。”
  “纳言哥是谁?”静宜神志不清地问了句,“比王不逾还厉害吗?把他叫过来看看。”
  庄齐两颊鲜红,食指放在嘴唇上嘘了一下,“别吵,纳言哥是我老公。”
  她身上的裙子都乱了,雷谦明两只手扶着她,一眼都没敢乱看,但没忍住笑成了朵花,“噢,唐纳言都成你老公了?”
  庄齐点头,眼底晕开一片潮热,看着雷谦明说:“我只和你说,你不要告诉别人。”
  “好,感谢你对我的信任,但酒是真不能再喝了。”雷谦明顺着她的话说。
  这都开始胡言乱语了,再喝下去得说出什么来?他们哪有那么快结婚!唐伯平能让他们结婚吗?
  像找到了同道中人,庄齐赶紧去给他找了个杯子,给他倒上酒塞给他,“来。”
  然后,雷谦明眼看着她站到了茶几上。
  庄齐赤脚踩在上面,“我提一个,敬我们过去的岁月,敬那些不在了的兄弟姐妹,敬最初的理想,敬生活并不圆满,我先干了,你们也别随意。”
  一时间,房内唯一清醒的人有些鼻子发酸。
  他想到这些年接二连三的变故,想到横死街头的徐懋朝,想到远在加拿大不能回国的魏晋丰,想到放低姿态去讨生活的杨雨濛,想到早早就脱下公主华服的钟且惠,想到为了谈业务喝到胃溃疡的冯幼圆,想到婚后总是郁郁寡欢的沈棠因,心里一下子沉甸甸的。
  雷谦明也没再劝了,他看了眼目光空洞的静宜,仰头把一杯酒都喝下去。
  他关上门出来,交代门口站着的服务生,“再叫就说没酒了,别再让她们喝了。”
  “知道了,雷总。”
  接到王不逾电话是晚上九点多。
  唐纳言就要去出差,正在西山收拾行李。
  他打算把箱子放在车里,今天在庄齐那儿睡一晚,明早直接去单位。
  王不逾的话很短,只说两个人喝醉了,报了个地址给他,让来接庄齐。一句写实性的场景描画都没有,让人猜不出到了什么地步。
  唐纳言放下手里的衬衫就去了。
  他和王不逾一起进去的。
  推开房间门时,庄齐一手扶着茶几,人跪在地毯上,捡起一个酒瓶摇了摇,又赶紧放到耳朵边上去听,对静宜说:“这瓶怎么也没了,不可能的呀,我叫了那么多。”
  静宜也如出一辙的神态和姿势,到处找酒喝。
  庄齐又在地上摸了摸,有些恼怒地说:“再找找,谁把我们的酒拿走了?”
  忽然一双皮鞋出现在她面前。
  庄齐缩回手,笑着抬起头看了一眼。
  她眼神明亮,灯光下荡漾着迷离的色泽,像杯里的残酒。庄齐不笑了,忽然委屈得要命,“静宜,我完蛋了,唐纳言找来了,要挨骂了。”
  静宜靠在沙发上笑她,“说不定还要打你屁股,哈哈......妈呀!”
  她还没哈完,王不逾已经把她抱了起来,吓了静宜一跳。
  “别乱动了,回家。”王不逾沉声说了句,又朝唐纳言点了个头,抱着她出了房间。
  只剩下他们两个,唐纳言在庄齐面前蹲下来,伸出指腹蹭了下她的嘴唇,在她担惊受怕的眼神里,把上面沾到的酒渍擦掉,温和地说:“知道要挨骂还喝,这酒就非喝不可?”
  庄齐懵懂地看着他,点头。
  为了不让她往旁边倒,唐纳言把手绕到后面,扶住了她纤细的脖颈,“为什么?”
  她没有说话,就这么跪着挨到他面前,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开始一点点地触碰他,摸过他的喉结,又往上去摸他的下巴,从他利落的下颌刮过去,流连在他乌黑的鬓角。
  唐纳言的身体线条紧紧绷着,这感觉太舒服了,让他忍不住大力地吞咽了一下。
  庄齐摸够了,蓦地往前挪了两步,半副身子都贴近了他,伸手抱住了他的脖子,柔软的红唇压在他的耳廓上,往他耳朵里吹进一句,“我们成夫妻了,哥。”
  因为这么一句话,唐纳言倏地酸了眼眶,他闭上眼,用力把她抱进怀里,“对,我们做了夫妻了,以后谁也别想分开我们,你高兴吗?”
  庄齐没说话,她在点头,发丝轻柔地窸窣在他颈窝里,密密麻麻的痒。
  为了表示自己高兴,她开始不断地吻他,雪点一样冰冷的吻,落在他的脸颊上、鼻梁上,又落到他的眼睛上,额头上,她的唇好凉,面孔又热得像火,冷冷热热地交替着,弄得唐纳言目眩神迷。
  他把庄齐抱起来,在她唇上吻了一下,“别闹了,回家。”
  庄齐扭了扭,又仰起脸吻他,舌尖在他齿关里来回搅动,吮出一阵轻微的水声。
  唐纳言尝到了她口里的酒,脚步也有点发虚,他怕真在这里乱了分寸,命令她别再乱动,“听话,我抱你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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