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你很羡慕月谣是吗?月谣或许也在羡慕你。”何千舟当年曾这样安慰隐匿在月谣影子里的月隐。
月隐那时便知道何千舟与月谣虽然都是社交场合的中心,两者之间的本质却不一样,那些人中总有人用垂涎欲滴的眼神打量着月谣,但从来都没有人敢用那样轻浮的目光打量身为白家长女的何千舟。
即便年龄相同,月隐在心中依旧对何千舟藏着一丝敬畏,她面前这个年轻的女孩未来会成为整个白家的家主,何千舟会像她母亲一样花费一生心力维护一个女人当权的王国。
“阿行,我来试试你的头热不热。”何千舟用嘴唇触碰一下阿行额头,阿行疲惫了似的将脸颊搭在她肩头。
“坐好,看演出的时候不可以这样。”何千舟的语气略微严厉,月隐下意识地也跟着挺直了脊背。
“娜拉做的决定对吗?我做的决定对吗?”《玩偶之家》的女主角娜拉最终决定离开丈夫海尔茂重获新生时,月隐转过脸问何千舟。
“收声,看演出的时候不可以说话。”何千舟给了月隐与阿行同样的待遇。
《玩偶之家》演出结束后所有演员站在台前谢幕,观众席里爆发出一阵又一阵的掌声,月隐看到脖子上带着工作牌的江克柔热泪盈眶地站在舞台一角
“如果你姐姐还活着,她一定会说你做得好。”何千舟待掌声结束之后郑重回答了月隐的提问。
何千舟高中三年都与月谣在同一个班级,她时常能感觉到月谣的目光在背后一路跟随,那个看起来十分乖巧的女孩平时在班级里几乎都不说话,何千舟却时常在她眼里能感受到求救的信号,月谣看起来像是一个不喊不叫的溺水者。
浅唐学校高考后的毕业旅行,老师将何千舟与月谣安排在同一个房间,月谣总是在夜阑人静的时候一个人看着窗外发呆。何千舟有时会设想,如果月瑶生在白家,自己生在月家,那么两个人的人生又会是一幅什么光景……
毕业旅行结束前一天,月谣借着三分酒意在篝火前塞给何千舟一张纸条。
“千舟,拜托你一定要等回去的时候再看,我不想当面被……”月谣在何千舟面前千叮咛万嘱咐。
即便如此何千舟还是当着月谣的面展开了那张纸条。
“千舟,我们可不可以隐秘地相爱?”何千舟不仅当着月谣的面展开了那张纸条,还当着月谣的面一字一句地读出了里面的内容。
“隐秘地相爱……你是指在你结婚之前与我瞒着众人的眼睛恋爱,待你走进婚姻之后便像切除病灶一样割舍掉我……月谣,你现在向我讨要的是这样见不得光的爱情吗?”
月谣在月光下将脸皱成一团痛苦地咬着嘴唇向何千舟点头。
“贪心的女人,你凭什么这样羞辱我?”何千舟将那张字条揉成一团丢进熊熊篝火里,毕业旅行结束后的第三天她便听到了月谣离开人世的消息。
第49章 chapter 049
那个在洗手间里出言威胁河笙的女孩名字叫做沙琪,何笙曾在青城五中与她做了四年的初中同学。沙琪是巷子里杂货铺老板娘家的独生女,两年前她父亲在老家得到一笔将近两百万的拆迁款,她们一家三口便开开心心地卖掉杂货店搬出了巷子。
沙琪觉得原本生活圈子里的老朋友太拿不出手,搬离巷子后故意与河笙她们几个断掉了联系。沙琪本以为父亲拿到钱后自己会拥有全新的体面生活,谁想两年间父亲不仅输掉了所有的钱,还欠下一堆还不完的债,日子过得还不如从前。
河笙在沙琪逼迫之下不得不动用了外婆留下的赔偿款存折,沙琪每两周来找河笙拿一次钱,河笙每次都得提前为她准备出五千块现金,仅一二月份下来这份支出就消耗掉两万块金额,河笙不知道自己的六万存款还能封住沙琪的口多久。
高三寒假开始河笙大部分时间都留在家里复习功课,她每天晚上临睡前都会看一眼自己与展元的社交账号。展元将两个人的账号打理得很好,那个人既擅长撰写爱情故事中的酸涩与拉扯,又擅长拍摄各种极具氛围感的图片。如果一切如想象中顺利,河笙与展元很有可能在未来某一天成为颇具影响力的情侣博主。
河笙不仅希望自己变得有钱,更希望自己变得有名,如果只是单纯有钱却享受不到别人羡慕嫉妒的眼光,那么钱财对河笙而言便彻底失去了意义。河笙从长远考虑自己在成名之前必须要爱惜羽毛,所以她暂时不打算和沙琪硬碰硬,等高考过后她自会想办法解决掉这个恼人的麻烦。
“我亲爱的大小姐,我们之前拍的素材差不多用完了,你能不能在百忙之中抽出半天让我拍摄些相片,我们正好也可以借这个机会聚一聚,我很想念你。”
“我亲爱的大小姐,我觉得自己好像得了相思病,如果你再不出来见我,我这个穷书生恐怕会因为思念而变成一把枯骨,你当真舍得我一直被彻骨的思念折磨?”
“那我就恩准你明天见上我一面。”河笙在展元的一条条留言攻击之下最终心软,她其实也很想念展元,她想念被爱人崇敬,被爱人仰望的感觉。每一个枯坐在写字桌前学习的夜晚,河笙都觉得自己仿若身处于一间密闭的牢房,她渴望自由,渴望呼吸。
河笙那日破天荒地打车去了展元的摄影工作室,她这次没有背那个已经使用几年的书包,展元手握一束百合花站在楼下望眼欲穿地等候,那是河笙长这么大第一次从爱人手里接到鲜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