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快到萧明宜还没有反应过来,她对谢裕的这几年到底算是个什么感情就结束了。
  听说城中有些贵女,有个劳什子的什么“恋兄情结”,甚至有些还闹出了笑话。
  面对着如此性情恶劣的谢裕,他的盛名再也掩饰不住他手段的狠厉。萧明宜见到谢裕的那一刻,突然就没由来的怂了。
  “明宜,进去等吧。”
  萧行云的这一句话如同救命稻草般给了萧明宜一线希望,她几乎是头也不回地说,“那我去找沈……青衣玩!”
  萧行云敏锐地发觉谢裕瞳孔一缩,随后就如同置若罔闻一般,没有说话。
  “今天的天气真好啊。”
  萧行云与谢裕并肩,开启话题的方式很生硬,俗称没话找话。
  “好?”
  谢裕单字反问,这是一个不透光的阴天。
  “马上就要放晴了。”
  萧行云意味深长地说,听着街道上不断靠近放大的喜乐,指着身边小厮怀中的锦匣,“这是我与明宜送给皇叔的新婚贺礼,礼物简陋,皇叔该不会怪罪才是。”
  谢裕吝啬地未施眼神,“太子有心。”
  萧行云却是不依不饶,破有点继承了萧明宜天赋的意思,“皇叔不打开看看?”
  “也罢。”
  萧行云故作惋惜地长叹一声,竟是自己伸手开了。
  那锦匣中躺的不是其他,而是一尊通体由整块完整玉石所打造的送子观音。
  “还以此礼,祝皇叔与婶婶百年好合,早日诞下子嗣。”
  萧行云捏着折扇,装模作样地行礼恭贺。
  谢裕自然知道他是何意。
  沈蔺是男人,就算他与他苟合了成千上万次,沈蔺也不可能为他生下孩子。
  萧行云明里是在送礼,暗里却又何尝不是在告诉他,不要再自作多情。
  “明松,收起来。”
  “诶!”明松接过了锦匣。
  “太子殿下,也随请小人进——”
  “本宫不急。”萧行云摇着折扇,笑眯眯地打断了明松的话。
  “婶婶还未至,本宫且在这里与皇叔多说会话。”
  明松无奈,只能退下了。
  “今日本是皇叔大喜的日子,行云惭愧,仅送上薄礼,却不知能否也从皇叔身上沾沾喜气,讨一份礼物?”
  谢裕眉心一跳,冷冷问:“你想要什么?”
  送亲队伍的唢呐之声愈发强烈,喜乐欢奏,街道之中是一片欢声笑语。
  谢裕听得心中烦闷,刚皱了眉头,就听见萧行云说:“人,一个人……皇叔可会不愿?”
  “新娘子下轿!”
  一阵流苏颤抖的声音。
  “快来,新娘子,新娘子来了!”
  “上次礼未行成,这次总能真的喊王妃了吧?!”
  “王妃,王妃!”
  “你想要谁?”驱邪三箭过后。谢裕声音冷清。
  全福太太抽掉马鞍,扶着陈怡跨进门槛。
  “好,好!!”
  府外起哄之声热烈。
  萧行云满脸笑意地看着陈怡跨过火盆瓦片。
  “我想要谁,皇叔应该心知肚明才是。”
  第五十六章 沈蔺在哪?
  谢裕一时没有说话,他偏过头来,盯着萧行云看了半晌,忽然就笑了。
  谢裕说:“本王府上有人能得太子青睐,是他的荣幸。看上谁,殿下带走便是。”
  萧行云一行礼,脸上也露出笑容,偏偏要嘴欠多问,像是怕谢裕反悔一般,“侄儿看上谁都能带走?皇叔果真愿意割爱?”
  “割爱?”
  谢裕已经收回目光,目不斜视地说:“都是些府中伺候的下人,伺候得好便给几分恩宠,伺候得不好,随意找个由赶出去卖了就是。说到底不过是些身份低微的下人,仰着主子的鼻息存活,谈什么割爱不割爱?”
  萧行云目光狡黠,状似长舒一口气,“皇叔之言,侄儿受教了。”
  “既如此,侄儿便不陪皇叔在此静候了,待皇叔与婶婶拜过天地,定是要来讨一杯喜酒的。”
  谢裕语气冷冷,“殿下请便。”
  萧行云果真是大步流星地离去了。
  按照礼数,陈怡由全福太太扶着进门后,双方应该各执一端红绸,并肩入内拜堂。
  红绸的一端捏在陈怡的手中,她盖着头盖眉目低顺,只能垂着双眸,看见谢裕一双长靴,过了片刻,却是没动。
  “殿下,殿下?”
  全福太太笑了一路,脸上的肌肉颇有僵硬发酸之意。眼见着快误时辰,谢裕仍是原地伫立,未执红绸异端,不由低了音调,小声提醒。
  谢裕抬眸,依旧是一片锣鼓喧天,眼神的景象逐渐清晰,第一眼,就是大片刺眼的正红——那是陈怡的头盖。
  谢裕牵起红绸,脸色冷淡,不像大喜,倒是若行杀伐之事一般,带着发号施令的味道:“走吧。”
  一个从蜀中捡回来的落魄少爷罢了。
  养在身边囚了四年,早就腻了。
  一个他不要的人,萧行云想要,他便顺水推舟,送出去就是,正好解决了一个败坏名声的麻烦。
  他高兴尚且来不及,又何至于烦恼?
  *
  “啊!!”
  萧明宜在府中没什么相识的人,去找青衣,发觉沈蔺不在,便让青衣带着一路摸到了谢裕主屋,一推开门,直接捂着眼睛背过身去,尖叫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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