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崔宛禾知道李轲的父亲李隽海在朝为丞相,总领百官朝议和奏事,不喜家中子弟掺杂朝中谢萧两家的事。
她只想解释清楚这次进宫的事。
李轲那厢抬头看了看她,说道,“知道了。”
他话里没有情绪,又低头看文书去了。
崔宛禾却有些莫名,什么叫知道了?
知道了不应该赶紧回他自己那屋去?待在她屋里算什么?
李轲在她屋里,崔宛禾整个人都不自在。
她语气生硬道,“二爷若是还有朝务要忙,就请去书房吧,我这边也要睡下了。”
李轲听了这话,将文书阖上,起了身来,说道,“那我先去沐浴。”
他这意思就是要留宿了。
崔宛禾烦躁得很,今日被太后夹着去劝秦知夷,本就扰神,李轲偏又撞上来。
她顿时有些不耐烦,也不装娴淑了,话里话外就要赶人,“今日也不是什么大日子,二爷近来公务繁忙,还是回书房歇息吧。”
李轲闻言却沉了脸,但他还是那副温柔语气,“今日不忙,就歇在你这里,夜深了不好走动,省的扰了老夫人。”
崔宛禾顿时没了言语,李轲惯是会拿老夫人来压她的。
见李轲去浴房后,崔宛禾直接踢了鞋子就上床了,也不管李轲要再来房里的事。
也不知李轲洗了多久,崔宛禾半梦半醒之际,感觉床边突然一沉。
屋里虽烧着炭,被子被掀开时还是钻进几丝凉意,随即一道炽热的身子贴上她。
她有些不耐,要转个身去睡,李轲却一把攥住她。
崔宛禾这才惊醒,睁了美目去瞪他。
她感受到了他的情动,却不留情面,“我今日乏得很,不想做那事。”
李轲不依不饶,“没事,你躺着就好,我伺候你。”
崔宛禾哪能不知道李轲这人,说什么伺候,就是来磋磨她的。
床上床下两套皮子,人前装的温柔谦和,在床上却是个欲求不满的禽兽。
崔宛禾没好气地推了他一把,说道,“你要真想,就去卫姨娘房里,不要来扰我。”
李轲先前压下去的脾气,这会就翻腾上来了。
她是挑不出一点错出的主母娘子,体贴丈夫,照顾婆母,操持全家,她唯独一点也不在意他。
李轲一声不吭将人压在身下,崔宛禾叹了口气,不再言语。
一夜情热帐暖,崔宛禾房里后半夜叫了好几次水。
第28章 王府
回京一月有余,秦知夷住回了从前的王府。
这座王府,本是先帝赏赐给淮南王的,但淮南王不在京中常住。
后来秦扶徴和姜妩出宫别住,就搬进了王府。
这是谢太后的要求,她要秦知夷从王府出嫁,想再次借这场声势浩大的成亲礼,让世人再次忆起那个贤德的先太子秦扶徴。
王府里当差的多是宫里赏赐下来的奴仆,此外便是姜妩从青州带来的人。
几年下来,王府里遣散的遣散、带走的带走,只剩下姜妩从青州带来的侍卫、婢女守着一座没有主子的王府。
王府里,内宅的掌事婢女时莲领着一众婢女、仆从,下跪磕头说道,“奴婢们恭迎殿下回府。”
秦知夷摆了摆手,叫她们起身免礼,她对时莲说道,“本宫瞧这庭院整洁、明亮,府中上下井井有条,便知是你的功劳。”
时莲恭敬道,“是奴婢们的分内之事,殿下过誉了。”
时莲是姜妩带进府的,打理内宅事务自是一把好手。
时莲突然抬了手,微微示意,这时一个眼熟的婢女从一众仆从里走出来。
只见那婢女上前两步,又跪下了,说道,“颍州一别,是奴婢无能,不能护住殿下,见殿下无恙,奴婢死而无憾!”
秦知夷这才仔细打量起这人,她蹙着眉,“云棠?”
云棠立时磕了好几个头,声音哽咽地说道,“当日,殿下只身引开刺客,才留奴婢一条小命,奴婢感激殿下救命之恩。”
说话间,时莲很识眼色,带着一众仆从退下去了,院里只余她们二人。
秦知夷此刻心里沉闷,久久不语。
随后她抬脚穿过寥落的庭院,从连廊走向自己从前居住的花间阁,云棠在她身后紧跟着。
进了花间阁,云棠忙倒了一杯茶给秦知夷。
秦知夷看着手边的茶,没有喝,只出声问道,“云棠,你跟在我身边多久了?”
云棠回话有些颤颤巍巍,“奴婢、奴婢是太后娘娘在殿下四岁时拨来伺候殿下的,已有十四年之久了。”
秦知夷转着手上的镯子,轻飘飘地说道,“原来已经这么久了,这十四年里本宫待你不薄,却没想到你会联合外人来谋害本宫。”
云棠立时趴下去,猛磕几个头,“殿下说的话,奴婢不明白,奴婢万死也不敢谋害殿下!”
“听不懂?”
秦知夷从椅子上起身,走至云棠跟前,狠捏起她的下巴,眼中尽是冷光,“当日赶路,你偏要车夫行那条狭窄小路,遭遇刺杀后,你第一反应不是说有山贼强盗,而是直接道出有刺客。”
“云棠,太后究竟许诺了什么给你,让你全然不顾我们的主仆情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