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室内逼仄狭隘,梁砚西追上去拽住她的手臂,呼吸淡在她的头顶,他问:“吃完再睡?”
屋子里没开灯。
灰蒙蒙的天气,天空翻起的鱼肚白都沉溺在暴雨天气里。天光透着门窗缝隙,屋里的光线更暗。
乔希眼前一片模糊,困得头疼。
想到面前的人是罪魁祸首,又忍不住地抬腿踢他一脚。
“你自己吃,”她不高兴地仰起脸,夜里眼底是抑制不住地潮湿,她说:“我要睡觉。”
态度冷冽强势。
看来是真的很困。
暴雨持续下了一整个上午。
潮湿气息从门窗缝隙翻涌而进,老房子里的墙皮受潮,丝丝缕缕的霉味顺着雨水一起弥漫进来。
雨汽朦胧在狭小的房间里。
乔希一觉睡到中午才醒,刚睡醒的脑袋还有些昏沉,她起身的时候,摸到床头柜一手的潮湿。
这个房子就是这样。
背着光,太阳怎么都照不进来。
乔希起来洗漱的时候,外面的人还安安静静地坐在沙发上。
偌大体积的少年陷在沙发那里,地方瞬间拥挤起来,乔希这时候才注意到他。
他穿着复古感元素的黑色卫衣和工装裤,看着很洋气,窝在沙发那里静静地玩着手机,听见外面有动静后,视线从手机屏幕上挪开。
梁砚西换了个坐着的姿势,胸前衣服上的铁链在空中晃了下,他望着乔希勾勾唇,揶揄地笑着,“终于舍得醒了?”
声音有点低,但却是夹着笑意的。
和他那张没表情时看起来凶巴巴的脸一点也不符合,他对乔希,总是会多很多包容和耐心。
乔希身上还有股刚醒的起床气,淡淡瞥了他一眼,推了卫生间的门进去洗漱。
再出来时梁砚西已经开了投影,上面不知道播放着什么台在播,屋里变得不再安静。
原本乔希这里空荡荡的,什么家电都没有的,这台投影仪还是梁砚西买来的。
这里只是个休息便利的地方,自从和他在一起后,她回到这里的目的都很明确,学习有地方,消遣也有地方。
投影仪她从没开过。
茶几上的水杯里是满的,乔希坐过去他身边,沙发又凹进去一小块,梁砚西往里面给她让了点地方。
沙发下的泾渭分明大小的脚靠近。
乔希和梁砚西坐得很近。
梁砚西拿着平板点播换台,扭头问了句,“饿不饿?”
茶几桌角是两份被打包好的“得御轩”包装袋,那家最近被网络上炒得很火,前桌那个女生说这家的早茶生意好,每天早上都要排队很久才能排到他们家的座位。
带来学校的糕点班里同学都疯着抢。
鼻息间全是梁砚西身上的气味,像在冬天的小店里,推门后看见的雪粒,很干净的气味,闻到后心情莫名平静下来。
乔希摇摇头,“不饿。”
她刚睡醒,还没什么食欲。
安静的室内里梁砚西低头嗤了声,说行,他刚点了披萨和甜品。
雨天太大了,视野模糊不清,骑手拿到后还没送来。
梁砚西又问乔希想看什么电影。
乔希端来茶几上的水杯,仰头喝了半杯温水。
看什么电影她都无所谓,暂时没什么特别想看的东西,但梁砚西今天的行为倒挺奇怪的,她放下水杯,一脸稀奇地打量着他,“你今天怎么那么奇怪?”
和少年漆黑的视线对视上。
乔希看见他低下头,懒懒地笑了下。
屋外的雨水嘀嗒嘀嗒地砸在门窗和地板上,湿气弥漫着这座城市,梁砚西刚想要回答,又闭口沉默住,他喉咙里溢出一道很轻的哼笑,“等下你就知道了。”
乔希觉得他好莫名其妙,这
又有什么不能说的。
她白了他一眼,没再主动搭理他。
直到外卖员把东西送到,梁砚西提着个蛋糕盒进来的那一瞬,乔希呆在原地愣住。
眼前像有面镜子碎裂开,被忙碌的学习生活遗忘的事情被蛋糕掀开一个角。
今天。好像是她的生日。
她差点都忘了。
投影仪上,梁砚西播放的是最近新上映的爱情电影。
电影画面没那么好看,剧情也拖拉没什么好看的,两个多小时的片子放完,乔希倒在沙发上,被电影搞的心情很平。
甚至无聊地打了个哈欠。
头顶传来梁砚西的笑,他声音懒散地拖着腔,“有那么无聊?”
屋里的灯全都关着的,窗帘也是紧闭的状态,就为了看这部电影。
面前的光随着电影画面变换颜色,乔希靠在梁砚西的肩上,无聊地掰着他手玩,他的手很好看。
手腕脖颈很白,在一晃而过的白色灯面下,有种病态的白。
五指修长,比她的长出一截。指骨微凸,青涩性感的青筋盘旋在手背上,看着很欲。
乔希还在往下摸,碰到他虎口蔓延腕骨的地方有一道轻凸的白色疤痕。
疤痕的伤口很细,颜色很浅,是平常交往中看不出来的程度。
乔希的指尖按在那里停住,记忆里忽然想到周迎旭在她这里说的那些秘密。
他说梁砚西以前的梦想是做篮球运动员,可是后来手受伤没能继续坚持。
来到浔高以后,梁砚西也会去打球,篮球场上挥洒汗水,纵身一跃后完美的扣球,引来观众的尖叫和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