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孔衔枝并指发誓,“我发誓,真不是我,虽然将手搭在你手心和偷偷挠你手心都是我故意的,但是这次我真不知道这是什么。”
  果然。
  玉兰衡瞪他。
  他刚刚果然是故意的。
  并指为剑,妖力化作利刃,直直冲着那红绳割下。但奇怪的是,明明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灵力波动,且古朴无华的红绳,竟生生抗住了玉兰衡的攻势。
  不,确切的说,是那锋利攻击落在红绳上,却像是水一般温柔。
  孔衔枝面上流露出一丝古怪,“你...不行?”
  “再多说一句,我拔了你的舌头。”玉兰衡冷笑,双眸落在那顽固红绳上,用足了十成十的妖力化为刀刃再度割下。
  没有男人可以忍受被说不行,就算是清冷出尘的狐仙也一样。
  妖力震荡而出的气流汹涌,搅动地二人衣袍翻卷。就连扒在孔衔枝肩头的安明,都被这气流吹得兔毛乱飞,三瓣嘴都咧了开来。
  但,那红绳依旧不动如山,只轻轻摇摆,像是微风吹拂过一般。
  “实在不行,算了吧。”孔衔枝半眯着眼,翠眸被这狂风吹得眼含泪光。
  “呵。”玉兰衡怒极反笑,反手便是银白狐火炸开,狠狠拍在那红绳之上。
  他就不信了,这一根破绳子还能扛得住狐火!
  可,它就是抗住了。
  随着一道耀目红芒,红绳骤然爆发,竟将方才收到的伤害尽数反弹。力道之大,让孔衔枝和玉兰衡二人朝着相反的方向飞了出去。
  不过,只一瞬,那红绳被拉扯到绷直后迅速回弹,又将二人扯了回来。
  “哎呦!”
  安明大叫一声,爪子终于勾不住孔衔枝的衣服,张牙舞爪地就掉了下去。
  一截白绸赶上并捆住安明,将它摇摇晃晃地坠在空中,安明险些吓破了胆,豆豆眼惊恐地朝上看,却见一绿一白两道身影相拥在一起。
  我叔和孔衔枝抱在一起?
  安明豆豆眼眨了眨。
  我那个高冷洁癖的狐仙叔叔和那个臭流氓花孔雀抱在一起?!
  在安明惊恐震惊的目光中,孔衔枝伸出手,那节断了的衣袖遮不住他白花花的小臂。那白的刺眼的手臂在安明的注视下,拉起玉兰衡的一只手,就这么水灵灵的搭在了那被翠色腰封包裹的细腰上!
  就这么水灵灵地搭上了!!!
  我一定是在做梦。
  安明认为自己弱小的兔子心脏受不了这么大的刺激,白眼儿一翻,干脆晕了过去。
  玉兰衡的一只手被人强行按住,掌下是那截劲瘦细腰,怀里是香得让狐迷糊的漂亮雀鸟。
  从未与人贴的这般近的玉兰衡隐藏在发间的耳根已经红了一整片。自持矜贵的狐仙大人没掌握市井里那些虽然粗鄙但畅快的骂人话语,且就算他知道,也骂不出口。于是,眼尾红了一点的狐仙从牙缝里挤出了两个字。
  “放肆!”
  实在是很没有杀伤力,至少对于脸皮厚的雀雀来说,和耳旁风没什么区别。
  “这又不能怪我。”雀雀耸肩,“是这红绳在作祟。”
  “啊,我倒是想起来了。”孔衔枝淡定地被人从怀里推出去,拽着那节垂落的白绸,将晕过去的安明拉了上来,指着它道:“这红绳是它非要的。”
  玉兰衡依言看向安明,周身气势之寒冷,让已经晕过去的安明生生打了个冷颤。
  “这红绳虽然古怪,但并没有对我们造成伤害,当务之急,还是要赶紧从这里出去的好。”孔衔枝伸手去扯玉兰衡衣袖,被人避开后并不尴尬,缩回手蜷在剩下的半截袖子里,长吁短叹道:“这鬼地方还不知道有多少像那三脚蟾蜍一样的家伙,万一有比你还能打的,咱们岂不是要死在这里。”
  说着,孔衔枝打量了一圈四周,嫌弃撇嘴,“此地脏污腥臭,实在不是什么做墓冢的好地方。咱俩就算要殉情,也得找个山清水秀的福地呀。”
  玉兰衡自动忽视了他后半句话。抬头,斜前方又落下了几滴液体,滴落在那三脚蟾蜍的尸体上,将尸体腐蚀,化作黑水缓缓流淌下落。
  “很像。”
  “像什么?”孔衔枝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这液体怎么又来了,阴魂不散呐!”
  “野兽吃了食物,食物便在它的胃里,会发生什么。”玉兰衡低声道。
  “胃里会...会有一种酸性极强的液体,将食物腐蚀消化,供给本体吸收,获得养分。”孔衔枝摸着下巴喃喃自语,忽的翠眸一亮,扬声道:“这一番运作,岂不是和此情此景相同!”
  “嗯。”玉兰衡昂首,又道:“你方才躲避这家伙时,有没有听见过雷鸣声。”
  见孔衔枝点头,玉兰衡眼中划过一丝嫌弃,倒不是对孔衔枝,而是对这片黑暗“天地”。
  “那是这家伙的肚子叫了。我们,在一个巨兽的胃里。”
  虽然心中已经猜到了答案,但真的得到这个结果时,孔衔枝忍不住有些恶寒,胃部也跟着泛酸。
  “所以,这些液体是想要将我们消化掉。”孔衔枝翻了个白眼。
  “嗯。”
  “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做。”孔衔枝苦着脸看玉兰衡,“我这般绝世无双的容颜可不能毁在这种地方。”
  这雀鸟自夸起来,还真是不留余地。玉兰衡目光落在他那张昳丽的面容上,嘲讽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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