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楚恒惊讶：“啊？真的没事？”
  他掀开长袍仔仔细细摸自己的腿，还好好的，连皮都没擦破。
  一切都是他自己脑补出来的，顿时放下心。
  迅速用纸巾捂着脸擦鼻涕，可不能让别人看见他丢脸的一面。
  楚恒尖锐的叫喊声还在耳畔回响，迟暮趴在已经安静下来的马背上。
  他软着身体扶住马鞍，耳鸣声在他脑子里不间断重复。
  加重，像数千只蝉扯着嗓子鸣叫。
  迟暮眼前渐渐模糊，画面变黑。
  林语踩着高跟鞋奔跑过去，脸色惊惧：“迟暮！”
  他只来得及喊了声：“语姐。”
  随后牵着缰绳的手指乏力松开，迟暮软绵绵的身体蓦然坠下。
  ……
  高层办公楼，会议室。
  梁森接完片场的电话，透过玻璃可以看见傅今远正在里面开会。
  剪裁合身的高定西装勾勒出他几近完美的身材比例。
  这次的会议关系到集团下个月的收益合作。
  作为傅今远的助手，没人比他更清楚这场会议的重要性。
  挂断电话后，梁森抬起手，迟疑地推开门。
  要和傅总说吗？
  短暂的权衡利弊之间。
  注意到梁森的脸上不对劲的表情，傅今远捏了下高挺鼻梁，停下发言，将文件摆在桌上。
  他冷声问，“有什么事？”
  不过短短数秒，斟酌过后，梁森判断出来，迟暮显然是不需要选择属于更重要的一方。
  他没再犹豫，走近耳语。
  “傅总，片场那边出事了，据说迟先生和楚先生最后一场戏，他们俩坠马……”
  不等梁森说完，傅今远似乎怔了下。
  随后向来从容淡定的他下唇绷紧，脖颈透出青筋。
  厉声宣布：“会议暂停。”
  梁森帮他处后续事务，傅今远疾步离开会议室，步伐少见的仓惶。
  林语拨打了120，但比救护车更早来到片场的是一辆黑色库里南。
  身穿西服的男人快步下车。
  一眼就看见远处软垫上躺着的少年，毫无生机且虚弱，似乎生命永远定格在这一刻。
  楚恒从未见过傅今远这个样子，感觉下一秒就可能会杀了他。
  第20章 他的短裤颜色不对
  被吓到脸色惨白，楚恒害怕的解释。
  “我没伤害迟暮，真的没有……和我没关系。”
  傅今远周身气息阴戾，面部神色沉得可怕。
  慌乱间的楚恒跌跌撞撞跑过去，挡在傅今远面前，他拽住傅今远的袖子。
  “学长你听我说，我都没碰到他，是迟暮在故意讹我，他就是想要钱。”
  冷漠的眼眸灼出愤怒，傅今远将黏过来阻碍他的楚恒推开。
  “滚。”话说得毫不留情。
  随即快步走到迟暮身边，将少年软绵绵的身体抱起来往车上放，极小心的护住没让他磕到头。
  围观者议论。
  “不是说傅总裁喜欢楚恒吗？怎么看着不太像呢。”
  “对啊真奇怪，感觉傅总很厌恶楚恒的样子。”
  对于这些话林语没有太惊讶，她像是早就知晓，帮忙把迟暮一起送往医院。
  心脏强烈的窒息感，迟暮好像溺进水里无法呼吸。
  迷迷糊糊听见谁在他耳边一遍遍喊：“暮暮，别睡，我在你身边会没事的。”
  迟暮做了个梦。
  他五岁那天的生日，本来保证会早早下班陪他的父亲还没回来。
  天快黑他想去找。
  出巷子往前再穿过两条街就是他爸爸工作的地方，这条路他走过无数遍。
  和平时不同的是今天马路上围聚了许多人。
  两米多长的蓝色布盖住了某摊物体，他听见周围人的议论声。
  “可怜啊，当场就被货车撞死了，也没必要再找救护车。”
  “听说他家里还有个儿子，年纪还小着呢。”
  才有旁边大人腰部高的小男孩迟暮，看见了柏油路上刺眼的红色。
  蓝色布盖住的手掌扭曲，掌心厚厚的茧子，扭曲的骨骼。
  那人紧紧攥着的是……一个被车碾烂的四寸生日蛋糕。
  上面还有奥特曼摆件，搭配浅蓝色卡通造型的装饰品，估计是给小孩买的。
  后面记不太清了。
  迟暮捂着眼睛匆忙跑回了家里，他一路上魔怔般重复念着：“暮暮今天也有听话，乖乖等爸爸回家……”
  他跑得太急摔倒，膝盖重重磕在地板上破皮，出血。
  血液越来越多，染红了迟暮的裤子，蔓延到衣服。
  渐渐的连他手上也渗出黏稠的血液，擦不掉。
  怎么也擦不干净……
  那晚上他发高烧，妈妈没回来，也没有人送他去医院。
  迟暮的灵魂好像永远困在了五岁那年，迟钝又笨拙，单纯又善良。
  他时常会想如果不是他过生日，他的父亲就不会提前下班遇到车祸。
  ……
  收起听诊器，医生检查过后和傅今远汇报。
  “病人暂时没事，就是他以前可能……”
  医生的眼神望向旁边的林语，有点不方便说的意思。
  林语坦然起身，“既然他没事那我先走了。”
  她刚走，傅今远眸子渐渐冷下来，“说，别吞吞吐吐。”
  医生微微欠身，“傅总，患者在以前可能受到过类似的惊吓，今天再次想起了令他害怕的回忆，处于应激状态，加上他有点低血糖，导致晕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