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你就会逗弄我,”程在野有些委屈地说。
说话的热气扑在了姜守言嘴唇上,姜守言往上了一点,舔到了他的唇缝。
程在野倾身,吻住了姜守言的嘴唇,舌头钻入口腔,舔着他刚刚摸过的齿列,又缠着姜守言的舌头搅弄。
他们太久没这么激烈地亲吻,分开时彼此的呼吸都很乱。
姜守言被程在野压得完全陷进了沙发里,手指紧紧揪着程在野腰间的衣服,又突然向下,隔着裤子摸到了那盒烟。
他眼里还带着没透过气的水雾,说话也还是低哑的。
“会觉得累么?”
程在野反应了好一会才解他在说什么。
没人可以一直一直很热情地付出,就算是机器也有返厂维修的时候,但程在野在姜守言面前永远那么温柔,从来没让姜守言看见过任何负面情绪。
那背着他的时候呢?
姜守言光是想想,都觉得连呼吸都好像沉重了起来。
他缓缓眨了眨眼,迟缓地把那句话完整地问了出来:“我这样是不是会让你觉得很累?”
第58章 画画
程在野搓弄他的嘴唇,迂回着问:“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姜守言眸光有些难过地暗了暗。
程在野不由想起卡斯凯什的某个午后,他们曾坐在一起看电影,那时候的他还有些紧张,絮絮叨叨说了很多东西,一回头发现姜守言歪在沙发上睡着了。
睡着了的姜守言很松懈,没有平时刻意伪装出来的平淡,悲伤悄无声息地在晃动的光线里流淌。
他太能忍了,很少会流露有关脆弱的情绪。程在野怜惜地低头,捧起姜守言的脸,吻他的鼻尖,吻他的眼睛。
“我会累,但我也很幸福,”程在野注视着姜守言,“只要像这样亲吻你,抚摸你,我就觉得好满足啊。”
姜守言有些酸涩地抿了抿唇角。
“姜守言,不要只看不好的一面,”程在野和他额头抵着额头,“你还要看我因你才有的快乐。这是你给我的,独一无二的感受,没有什么能够替代。”
姜守言睁圆了眼睛,偏过了脑袋。
程在野就把人捞进自己怀里,抚摸他圆圆的后脑勺,宽慰道:“有不好的情绪很正常,人都是带着情绪生活的。你看周健,那么厉害的心医生,也会去找别的医生做咨询。”
姜守言注意力被转移了一点点:“周健也会去做心咨询吗,我以为他自己就能开解自己。”
“他们也会因为共情了太多创伤,排解不了,需要人引导,”程在野说,“情绪本身是没有错误的,但要及时发泄及时排解,不然就容易堆积成疾病。”
他又把姜守言的脑袋从怀里拨出来:“所以无论有什么都可以跟我说,不要一个人悄悄闹别扭。”
姜守言绷着脸道:“我没有闹别捏,我就是牙痒想抽烟。”
“嗯,”程在野笑,“我闹别扭。”
姜守言不想他了,扭头就从沙发旁边蹭下去。
“别走啊,”程在野一把把人捞住,抱在怀里揉揉搓搓,“我们来画画吧,反正没事。”
姜守言眼睫懒懒地垂着:“我不会画画。”
程在野已经弯腰伸手,从茶几底下把水彩笔和素描纸抓过来了。他从袋子里抽了两张纸出来,一人给了一张,又把水彩笔的盖子拧开,递到姜守言面前。
姜守言看着面前花花绿绿的水彩笔,一时间分不清自己今年到底几岁,他沉默地偏过头,对上了程在野带着期待的视线,姜守言伸手抽了根黑色的出来。
“再拿几根,一个颜色太单调了。”
姜守言忍住想说无论颜色多丰富,都拯救不了他那惨绝人寰的画技,但手还是实诚地又抽了几根出来。
程在野注意了一下,拿的都是偏深的颜色。
绘画能在一定程度上反应画画的人心底的情绪,也是一种解压放松的方式。
姜守言支着腿靠坐在沙发上,手指缩进袖子里,盯着铺在腿上的画纸发呆。
不知道是因为药物作用,还是本身就没这方面的天赋,他脑袋空空,根本不知道该怎么下笔。
程在野引导:“不用太纠结,想到什么画什么,正方形、三角形,或者只是单纯的线条都可以。”
姜守言捏着黑色的笔连着划了几道弯折的线条,然后又忽然想起程在野上次给他画的小狗。
他试探着在纸上画了只立起来的耳朵,又画了只耷拉下去的耳朵,用一个圈把这两只耳朵连起来,涂黑四个点分别当眼睛鼻子和嘴巴。
姜守言越画越上瘾——上次那只小狗好像还有斑点吧,脸上还要来一点小圆块,身上也要来一点。
姜守言正按照回忆给这只小狗增加更多的细节,旁边突然探过来个脑袋:“这是……斑点兔么?”
姜守言:“……”
短暂的沉默里,足够程在野思绪飞转,及时醒悟并且立刻找补:“啊,是斑点狗啊,刚光线不对,我看岔眼了。”
程在野仔细端详着那幅画,想尽力找点能夸的地方:“你看那眼睛画的就很好,很灵动啊。”
姜守言低头看着那两团黑色的“污渍”。
“还有耳朵,立的很形象。”
姜守言注视着那只看起来比法棍还干巴的耳朵。
“还有鼻子……”
姜守言抬手,默默捂住了程在野的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