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结果就是姜守言穿好衣服在雪地里蹲了好一会儿了,嘴唇都还烫着。
他抿了抿唇角看着跪在雪地里刨坑的程在野,可能是幻视到了别的很有喜感的画面,没忍住笑了一声。
程在野拍了拍手上的雪问他:“笑什么?”
姜守言摇头说:“没什么。”
程在野就偏头看了姜守言好一会儿,总结:“坏人。”
坏人姜把他手上的梨抢走了,凑近两步放进坑里和他一起埋。程在野专门挑的小梨,洗了两个,冻的快点。
“是不是还得弄个标记物,”程在野边说边伸手摸索,“不然明天起来找不到了。”
他摸到了根树枝,插在了刚刚刨的雪堆前,然后转过头去看姜守言。
冻个梨用不了多久,所以他们没再里三层外三层地裹,只在睡衣外边套了厚厚的羽绒服。
姜守言一只手束着领口,一只手杵在树枝上往下压了压,压得更严实了点。
他眼神不再像之前那么无神,虽然姜守言自认为隐藏的挺好,但他状态不好的时候的眼神其实是很容易就能分辨出来的。
因为很空洞,空的只要看上一眼,就不会自由自主想跟着他一起难过。
“姜守言。”程在野突然叫了他一声。
姜守言抬眼,嘴角带着不明显的笑意:“嗯?”
“我就叫你一下。”
姜守言低下头,或许是怕一根不稳妥,他又找了另外一根粗点的树枝插一块儿。
“姜守言。”程在野又叫了他一声。
姜守言不厌其烦地抬起眼,笑着问他:“怎么了?”
他看见程在野睫毛上挂了层薄薄的霜,伸手给想他抹掉,抬了一半才想起自己戴了手套。
程在野就低下头,把睫毛上的雪蹭到了姜守言脸上。
“冰吗?”他问。
姜守言点头:“冰。”
程在野又去吻他。
程在野觉得姜守言现在的状态,像是一只到了新环境的猫,躲在自己觉得安全的领地,暗暗观察着周围的一切。
程在野不能强硬地捉他,也不能主动地去引诱他,他能做的就只有耐心地等在一边,让他感受到一种长久,一种安宁,一种可靠的陪伴。
直到他愿意走出来,愿意对他述说一切,那个时候程在野才能真正抱住他,对他说一声没关系啊,都没关系的。
雪天寂静,程在野抬手拨了拨姜守言压在帽子底下的头发,问:“要回去了吗?”
第48章 写信
姜守言没接话,只是抬眼安静地看着他。
程在野忘了自己刚挖了坑,手套上的雪还没拍干净,随着拨弄沾了点白霜在姜守言头发上。
此刻他却没注意到这点。
他的注意力完全被姜守言的视线吸引了。
程在野一直都知道,姜守言的眼睛会说话,很多时候相较于直白的语言,他更喜欢对视,就像是灵魂间沉默的交流。
而程在野每次都能读懂。
姜守言在说:他暂时不想回去,还想让程在野吻他。
这里偏僻、原始,路灯就像是那些矗立在雪地里的老式木屋房,灯光古朴地映照在空阔的街道上。
白雾随着呼吸缓缓缠绵到一块儿,远方的路灯突然闪了两下。
姜守言没闭眼,在程在野吻过来的时候他似乎听到了很轻一声响,然后整座村庄都暗下来了。
程在野碰了他嘴唇一下,又一下,缓缓退开,结束了这个短暂又纯情的吻。
这里僻静,寒冷,但人情却是热的。
屋子里的窗户晃出了蜡烛的光影,随后他们俩的房间响起了敲门声。
他们的窗户正对着院子,老板娘的声音豪爽地透过门板传了过来:“雪天停电了,给你们送几根蜡烛过来应应急。”
程在野起身走几步,到窗口说:“门没锁,您直接进来吧。”
老板娘推门的时候还奇怪呢,怎么声音听起来这么空?举着蜡烛往里,陡然在昏暗里见到窗边扒了个脑袋,哟地捂着心口往后退了好几步。
她定神看了好几眼,才认出来是程在野。
“天那么冷,在外面做什么呢?”
程在野:“冻梨呢。”
“冻梨?”老板娘把蜡烛放在床头柜上,“冰箱里有现成的,忘了和你们说了。”
“蜡烛放这儿了,”老板娘路过窗户指了指床头,“冻好了就赶紧进来,外边儿冷。”
程在野点头,学着她说话的腔调:“好嘞。”
姜守言还在雪地里蹲着的,程在野过来的时候,他找了好几根树枝,把那一圈都围起来了。
程在野盯着看了一会儿,姜守言冲他抬手:“腿蹲麻了。”
程在野笑着把他拉了起来,回屋里给他捏了会儿小腿。
停电了手机都玩的不安心,两个人就借着床头昏暗的蜡烛说了好一会儿话,但大多时候都是程在野说,姜守言听,然后嗯上几声。
“听说这里偶尔也能看到极光,一般在夏至前后。”
程在野抬头,看见姜守言打了个哈欠,他没忍住跟着打了一个,最后几个字泡在嗓子眼里,显得含糊。
姜守言哈欠刚打完,看见程在野眯着眼张着嘴,眼里雾气都还没散呢,又跟着打了一个。
程在野嘴刚闭上,眼见又有被影响的趋势,姜守言提前伸手给他捂住了,等自己那个哈欠打完,才慢悠悠说:“你不准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