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只见那后世狂徒情绪亢奋地伏案工作,手里握着笔试图绘画,可惜并未有过专业的学习,画得比较抽象,只能说看得出是个人。
  放弃将印象里袁绍和曹冲的样子画出来后,吕思彤有些挫败地趴在书桌上,打开绿江文学城决定看点缠绵悱恻的三国故事提提精神。
  正看到铜雀春深锁周郎,突然一只苍老的手拨开手机,手机背后露出一张似慈祥似威严的脸。
  “小友在看什么,笑得十分欢愉?”
  吕思彤惊得坐起来,下意识回答说:“一些野史……”
  在连续撞鬼两次之后,家里又突然冒出来两个古人,自然认定是鬼魂。
  其中老者身穿一件暗红色的曲裾以淡金色暗纹做点缀,头戴十二旒冕,按周礼记载天子为十二旒,而汉朝的一些王侯最高待遇也是十二旒。
  腰间五谷社稷装饰的玉带,腰侧佩剑乃是标准的汉剑样式,接近一米,挂在老者腰间时剑鞘几乎触地。
  老者继续慈祥笑着追问:“哦,是怎样的野史,如此有趣?”
  “是……是袁绍死后转世成为周瑜,在赤壁之战报了官渡大仇,后被曹操所获关到铜雀台以娱晚年。”
  “……”老者愣了好一会憋出两个字,“甚野。”
  与老者一起过来的还有个年轻人,二十岁左右还没蓄须,一身破烂的战甲显现出诸多狼狈,浑身是血,面容硬朗俊挺,眉宇间精神气饱满,脸上好几处伤痕莫名有一种战损风格的帅气。
  那老者虽慈祥笑着却不怒自威,身上那种站在高位的胜利者气质以及多年亲自带兵的杀气掩盖不住,更多的是王权威严不容质疑,时刻透露着敢隐瞒就死定了的威胁感。
  “你可知晓,孤乃何人?”
  不必思考,才得罪的那位,东汉魏王,后世称魏武帝的,曹操。
  那么边上这个战损风的年轻人,就是战死宛城的曹昂。
  也是曹冲说要鲨了她的那位。
  袁绍到底在墓前骂得有多难听啊?跑这么远都能寻仇上门了!
  曹操见她脸上神色变化应该已经知晓他是何人,心里也有些欣慰,至少说明这后世小辈对他曹孟德还是挺有了解,不论身后名的好坏,能被铭记能被了解,就已经胜过一切。
  “两位老祖先远道跋涉而来辛苦了!”吕思彤拉着两位鬼魂到客厅坐下,顺手泡了两杯普通绿茶。
  吹嘘说:“这是明前龙井,采自清明之前的茶芽,由世居西湖的老师傅经过九九八十一道工序亲自炒成,我自己从来舍不得喝,这是孝敬两位的。”
  一边说着,自己很自觉地坐在了主座的位置上,琢磨着既然两鬼没有一来就拔剑砍她,说明这事还有回旋的余……
  瞥见两个鬼魂正盯着自己,才端起来的茶杯又被他们放下,似乎很在意她坐的位置。
  吕思彤内心卧槽,什么意思!这里是她家,她坐上座有问题吗?
  干嘛!不会是想要她在一旁跪着吧?
  曹操呵呵笑了笑,却比不笑的时候还要给人压力。曹昂一手按在腰间的匕首上,只待一声令下。
  吕思彤想了想,摆了两根蜡烛上来,去厨房舀了一碗生米,又把书房里的熏香取了三根插在生米里,这样就和逢年过节祭祖差不多了。
  还没点燃香火,曹操怒斥道:“好狂妄的后生,竟将我等视为死者来拜……”
  话才说完,自己也反应了过来,确实已经死了。
  曹昂不能容忍父亲受辱,刚抬手就又被曹操按下去。
  曹操摆摆手,让她把桌子上这些东西撤掉,摆出些长辈的慈祥来,说:“罢了,千年过去还计较什么贵贱礼节,你且当是自己家里随意坐吧。”
  吕思彤收蜡烛的手停顿了一下:“?”
  这就是我家!!
  收拾好东西重新坐下,曹操切入正题。
  “孙权为何指使你到高陵辱骂孤?他陵墓何在?你带孤去看看。”
  “不行!”吕思彤下意识就拒绝,惹来边上曹昂锐利的视线。
  虽然很庆幸老曹自动把黑锅扣到了孙权头上,她也不敢带路过去,惹到曹操安阳跑路回家都能被寻仇,要是得罪了权仔,还能跑哪去?
  吕思彤春秋笔法一下,说:“吴王陵墓选址,八九百年前地方被人占了。”占孙权地盘的那人叫朱元璋,还把孙权设置成了门卫,实际上算是两人共用一块地盘,但这么说出来则像是孙权墓被人推了。
  曹操将信将疑,几分得意,难怪孙权要指使后辈到高陵出言不逊,原来是嫉妒。
  不过,老祖们可不是这么好忽悠的。
  曹操本就是个心思极细又多疑的人,点点头笑着问:“既然是孙权指使你,成与不成,你都得有个回禀吧?陵墓寻不到,你又如何答复呢?”
  “是他托梦给我的。”吕思彤硬着头皮编谎,也不能说实话是袁绍所为,袁绍的小心眼可是有明确记载的。
  “后世小辈倒是挺有气节,宁死也不卖主。”曹操似欣赏地说。
  听到这,曹昂上前一步,手中匕首已经抵在她的脖子上。靠近的俊朗面容上皆是血迹,他战死宛城,自然这般。
  吕思彤脑袋放空,好,既然没有一刀毙命那就还有活着的机会!
  一切杀不死我的都将使我更强大!
  吕思彤呲溜一声,舔了曹昂的手背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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