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只是...”江尘瑜欲言又止,楚钧却已经知道他要说些什么。
  朝中大将只有他能当此重任,可此去边疆万里,少说也要一年半载,从前楚钧豪气万丈敢说大丈夫自当马革裹尸,可如今他却只想与小皇帝长长久久的在一起。
  然身在其位,必谋其政。
  他的身后不只有小皇帝,还有千千万万黎民百姓。
  楚钧目光坚毅,“臣请战!”
  江尘瑜熄灭了床边的烛火闭上眼,没有正面回答楚钧的请求,“孤困了。”
  一夜无眠,晨起的江尘瑜就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依旧带着楚钧同进同出,照常处朝政,吃饭时楚钧依旧习惯等江尘瑜吃完了,他在收尾。
  只有夜深人静在床榻之上,楚钧才能从江尘瑜梦中觉察出他的不舍和心慌。
  楚钧俯身吻去江尘瑜眼尾溢出的泪珠,干燥粗糙的手掌顺着江尘瑜的颈背慢慢轻抚着,可能连江尘瑜自己都没注意到,最近他在睡梦中惊醒的次数越来越多。
  初春的暖阳融化了屋檐上的白雪,滴答的雪水落入尘封已久的大地,万物复苏草长莺飞。
  金銮殿上,一身朝服满脸威严的江尘瑜端坐在龙椅上,低垂着眼眸深深的望着殿下身披重甲的楚钧。
  “宣旨!”
  “突勒逆臣,犯我王诛,弃带河砺岳之恩,为干纪乱常之事,着封楚钧为兵马大元帅,统领左右威卫三十万大军已行攻讨。”
  楚钧单膝跪地,掷地有声,“臣楚钧,接旨!”
  先行的使者已经带着二皇子和乌图雅的头颅上路了,大军开拔迫在眉睫。
  第二天寅时三刻,天刚蒙蒙亮,天辰殿中楚钧已然悄悄起身,借着窗沿漏进来的朦胧光线穿上盔甲,单膝跪在了龙床边。
  缠绵的目光勾勒着江尘瑜的睡颜,楚钧轻声呢喃道:“等我回来!”
  说罢一咬牙狠心转身离去,听到大殿门打开又合上的声响,床榻上的江尘瑜才缓缓睁开了双眼,对着空荡荡的宫殿自顾自回答道:“好!”
  天光大亮猎猎的战旗在风中嘶吼,长长的行军队伍从东门出发扬起一片尘土,一身甲胄的楚钧骑在高头大马上,举手投足之间英姿飒爽。
  队伍绵延远去,楚钧的身影化成了一个小小的黑点,巍峨的城门上披着银狐大袄的江尘瑜屹立在寒风之中。
  身后伺候的陈公公都快急死了,生怕这春寒料峭的将小皇帝给吹病了。
  又是一阵凉风吹过,卷起江尘瑜披散的长发,陈公公拧着张脸忍不住上前半步劝道:“陛下!”
  不等陈公公说完,江尘瑜开口打断道:“楚钧走之前交代你什么了?”
  第26章 小皇帝vs将军(26)
  陈公公低着脑袋,紧忙回道:“楚将军让奴才们好生照顾陛下。”
  “回吧!”
  边疆战况胶灼,楚钧的来信从十日,到后来的十五日,一个月,甚至两月...
  春去秋来,距离楚钧离开的那个春天,已是一年零九个月。
  十月的御花园池塘里的百亩荷花都已凋谢,徒留满塘的荷叶在风中摇曳,江尘瑜一个人提着鱼竿坐在亭下垂钓,望着水面荡漾的涟漪出神。
  就在这时远处捧着塘报的陈公公,一脸喜色的匆匆而来。
  “陛下!边关塘报!”
  亭下的江尘瑜猛地撂下鱼竿,接过陈公公递来的塘报,刚打开一份信件就映入眼帘,封面上是江尘瑜熟悉的四个大字陛下亲启!
  八百里塘报是边疆用来传递紧急军情的这狗东西居然敢夹带私货,江尘瑜却只是笑骂声,“狗东西还真是大胆!”便将信件仔细收好,迫不及待阅起了塘报。
  不过片刻,只听江尘瑜连声叫好,“边疆大捷,突勒大败逃进漠北深处,楚将军已经班师回朝,还有半月便可到京都,宣旨命礼部好好安排犒赏三军将士。”
  “喏!”
  夜幕降临,江尘瑜独自一人依靠在床榻之上,将楚钧最新送来的信件放入专门的锦盒中,仔细收了起来,虽然已经等了一年多,可最后的半月每一分每一秒都好像被无限延长了一般,十分难熬。
  十一月初的京都落下了第一场雪,北风卷着雪粒子在空中飞舞。
  天辰殿中,江尘瑜早早熄了烛火躺下了,在他的励精图治之下,虽然府库充盈,可都紧着边疆用,早就打算布设的地暖便耽搁了。
  以至于江尘瑜的床榻上虽然放了五六个手炉却还是暖不起来,捏着被角将自己裹成个蚕蛹,江尘瑜暗下决心,年前一定要把地暖安排上。
  夜深人静一道漆黑的身影悄无声息越过重重守卫钻进了龙榻上。
  ......
  天辰殿中的铃铛声响到后半夜,身体已经累到极致江尘瑜的精神却十分亢奋,借着月光隔空用指尖临摹着楚钧的轮廓。
  十五天的行程,楚钧硬生生十天就回来了,虽然进宫之前他已经洗澡收拾过了,可江尘瑜还是从他的脸上看到了风餐露宿的痕迹。
  精壮的上半身更是平添了许多新的疤痕,足以窥见战争的残酷。
  江尘瑜的眼眶有些涩,喉咙阵阵发紧,他从来没想过会爱上一个小世界里的人物。
  就在江尘瑜失神之际,一道机械声在江尘瑜的脑海里响起,“系统重启成功,正在扫描数据,宿主绑定成功。”
  江尘瑜心中一震,系统?不是脱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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