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生气,她也不是第一次算计他,他却很少动这么大的火气,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和她说:“你把自己搞成这样,就是要逼我给你同命戒?”
他声音都有点儿哑了。
平时大部分时间都显得风流深情的眼睛,这时候眼尾发红。气的。
他仍旧盯着她,看见她动了动唇,他想,他是希望她否认的。
然而下一秒,
却听见她肯定了他的话:“对呀。”
她是想借着跳河,直接淹死,她知道淹死会复活,赵息烛不知道,在淹死到复活的那段时间里,足够让赵息烛把同命戒给她,因为他喜欢她,他其实是不想她死的。
但是他们捞她捞得太早,她发现这法子没用,于是准备换个方式逼他。
逼疯他,逼他把东西给她。
现在才是真正在逼他。
她说:“你要是不给我,我还会用别的方法,我知道你不想让我死,你舍不得的。跳河,毁容,一会儿我再去跳崖,你舍不得我,所以总会给我。”
她将话说得直白,一针见血地剖白他。
赵息烛脑中的杂音更多了,谁说他舍不得她死?万一他就是舍得,万一他就是不给她同命戒,她就真的死了呢?她到底凭什么敢拿着这个拿捏他?!
那股怒火翻腾起来,他仿佛有些恼羞成怒,胸腔剧烈起伏着,
掐在她下巴的手往下挪,
他掐住她的脖子,倾身将她压倒,导致她后背撞在山岩上,叫她闷哼出声,但他无视这声音:“裴朝朝,你这么想死是吗?”
他哑着嗓子骂出声:“你也别废那个力气了,你这么想死,我现在就掐死你。”
他掐在她脖子上的手骤然用力收紧。
裴朝朝感觉到一阵窒息,他的力道大,她脖子上还有伤,被掐得很疼,因为缺氧,她眼角有一点儿生性的眼泪。
她下意识张嘴喘息着,感觉他是真的要掐死她,眼前开始发黑有重影,她似乎听见骨骼将要碎裂的声音。
还能感觉到他用力,却发抖的手。
她一点也不怕,喘息着笑出声。
笑声很哑很轻。
赵息烛却听得清晰。
他真的要恨死她了,他恨不得她死,然而听见笑声这一刻,他却有种荒唐的无力,手像是脱力,又松开。
她凭什么,到底怎么敢还在这笑。
赵息烛眼睛都红了,他喘息着盯着她,近乎是凶狠地攥住她的衣领,把人攥到眼前来,然后俯首吻住。与其说是吻,不如说是啃咬,是侵/占,像是想把她直接咬碎了泄恨,然而他另一只手的手掌却摊开,像是不想再挣扎了,掌心出现一个扳指模样的东西,它“叮当”一声掉在地上,声音脆响。
裴朝朝伸手捡起同命戒。
一握住它,
就有一种源源不断的灵力涌入身体,她全身上下无法用灵力治疗的伤也开始迅速痊愈,
不过半刻,那些伤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捏着东西,笑了下,抬头回应了赵息烛近乎凶残的吻。
赵息烛欺身压下来,
他不想听她笑,于是更用力地咬住她的唇舌。
笑声就淹没在更汹涌的唇齿碰撞声里。
她说得对。
他舍不得她死。
他犯/贱,他拎不清,他不该。
他不该骗她,不该说他是她夫君,刚才也不该救她,他就应该让她淹死,让她死在河里。
但他舍不得。
第113章 不走 哪也不去
幻境中的幽山尽头。
天色昏黑, 面前是一片浓浓的雾气,看不清雾气后面到底是一番怎么样的光景。
江独借着灵石里的气息感应到裴朝朝的位置,来到这片雾前, 就看见一个身影先站在了前面——
又是从昼。
江独心里那种不大好的直觉,这时候已经从轻微变成不可忽视了。
从昼这时候也意识到不对劲了。
但——
如果江独是来找裴朝朝的, 那未免有些太荒谬了。。
他转过身, 看着江独, 短促笑了声:“不是找朋友吗?找什么朋友找到这儿来了?”
江独这时候反问从昼就:“父君怎么在这?”
他对自己这位血缘上的父亲是很尊重的。
即使他并不是对方生出来的,而是由从昼的一滴血幻化而成, 并且他成长的整个过程里,从昼都和他并无交集。但血脉之间的压制就是这样的,他天生对他这位父爱有孺慕之情, 于是在他面前就显得乖顺而恭敬。
然而这时候他有些警惕,
他倒也没在从昼面前露出什么凶相,但和平时也不太一样,这副样子像恶犬护食, 露出了一丁点泛着寒光的獠牙, 试探道:“您也来找人吗?”
从昼注意到江独的变化。
或许是血脉相连的原因,又或许是本能, 他也有点警惕起来。
原本是没打算和江独说这些的, 但这时候, 他弯唇笑了下:“嗯,来找人。”
他说:“我现在应当算她的夫君。”
他是个粗人,说话不爱措辞,于是话说得非常直白:“按道你见了她要叫一声娘亲,不过她应该不喜欢,就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