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莫籍对于西瑞的冷漠态度倒是并没有多少的意外，他慢悠悠的将精神束侵入了阿莱莫斯的识海。
  然而他似乎没有一丝在被高阶精神力者压制的痛苦，面色如常，琥珀色的眸隔着额前细碎的白发，就这样冷冽的注视着他。
  恍惚之间，他看到了那个男人的影子。
  “把你的精神束收回去，我不喜欢被人探知。”
  阿莱莫斯周身的原本还平静无波的精神力，此时像是沸腾的水一样，只要是任何的一点儿动静都能让它瞬间溢出。
  他的眼眸慢慢变成了金色，明明是阳光的颜色，却如同坠入冰窖似的。
  黑发的男人眯着的眸子瞬间睁开了，蓝色的眼眸闪过一丝暗沉。
  没有深入内部，却已经感知到了些微阿莱莫斯的精神力属性。
  怪不得……一直以来都是精神力低下。
  是被那个男人给封住了。
  莫籍没有丝毫被少年暴戾的气息给震慑住，他眉眼暗沉，收回精神束的时候，不知怎么回事，手已经变得像是烫灼一般红了起来。
  看着就疼。
  他蹙了蹙眉，很是厌恶自己这样毫无美感的样子，想要将随身携带着的手套拿出来遮掩住短时间内无法消散的红色痕迹。
  却发现，这并不是自己的衣服。
  因为是有一半是猫，莫籍没忍住抬起那只烫红的手舔舐一下了，狭长的眼眸眯着，慵懒而优雅。
  这样的动作一个男人做出来，一点儿也没有违和感，甚至，在他无意识微抬的眼眸之间隐约可以看到光亮，性感的蛊惑。
  森然一直在直直的注视着男人的动作，脸上没了笑意。
  这样严肃的模样是极为少见的。
  西瑞不明白，也顺着少女的视线看去。
  莫籍也注意到了森然看着自己的视线，微微扬起下颌，宝石蓝的眸带着一丝傲慢。
  像是与生俱来的那般，高贵冷漠。
  “文森特，你是属猫的吗”
  她看了好一会儿，问出了这个问题，眼睛亮闪闪的，像是星辰。
  改造人的身份，在很多人眼里是低下的，也是不堪的。混杂了牲畜的血液，却维持着人类的姿态，本就嘲讽至极。
  然而这是大多数自以为血统纯粹的人类的心理，等级高的改造人并不这么认为。
  阿莱莫斯和西瑞在之前男人气息完全暴露的时候便知晓了他是改造人，但是这样的武力值，在森莫，完全担得上将级别甚至更高。
  他们并不以血统为贵贱的依据，在少年纯粹的世界里，力量似乎是衡量一切的标准，这也是这么久相处下来莫籍没有多反感他们的原因。
  那么，她是出于什么心理问出这样的问题
  男人没有说话，甚至连看着少女的视线都带着俯视，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
  森然越看越觉得像只高贵冷艳的猫，犹豫了一下她伸手去挠了挠男人的下颌。
  条件反射的，他竟然真的眯着眼睛蹭了蹭。
  乖顺而可爱。
  这一本能的动作在他反应过来之后瞬间僵硬住了身子，之前的高冷形象此时瞬间坍塌。
  “果然，你是猫。”
  少女收回手笑着说道，看向他的眼神更加的柔和了些，带着宠溺的意味。
  阿莱莫斯和西瑞愣了一下，眼神复杂的看着男人。
  “……下次再碰我，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他炸毛的往后退了一步，蓝色的眸子因为恼羞成怒而闪着惊人的光亮，很漂亮。
  少女只是笑着，温软而明媚，一点儿也不惧怕男人的威胁警告。
  “你和地球的猫不大一样，但是本质上却相同。”
  她像是在回忆什么，在沉睡了千万年的漫长时光里，少女的记忆只停留在了那段阳光灿烂之时，树叶之间的斑驳光亮落在她身上，她昏昏欲睡。
  于是，真的就这样睡着了。
  长达万年。
  森然说这话的时候周围的气息不自觉的散发着，温和而带着些微的黯然。
  阿莱莫斯和西瑞静静地看着她，想要从她口中听到更多关于那颗遥远的蔚蓝星球的事情。
  “那里的猫很可爱，眼睛圆润润的，和文森特一样，像是宝石。”
  这还是第一次别人知晓自己是属性为猫的改造人之后，这样浅淡而平静的看待着他。
  甚至，满是暖意。
  “……还有什么”
  男人这么问着，看着少女的视线格外专注，这些画面，曾经在他的梦里隐约出现过。
  “唔，它们都很喜欢我。那个时候我似乎还是个小花苞，没有因为陷入昏睡而回归最初的状态。它们好奇的走过来，小小的粉嫩的鼻子凑近，细细嗅着我的气息。”
  “我觉得很痒，笑得叶子都在抖。然后……有一只黑色的小猫，轻轻地吻了我。”
  听到这话，莫籍瞳孔微缩，满是震惊的神情。
  “很可爱的吧”
  森然对着阿莱莫斯歪着头问道，得到了少年的一个温柔的抚摸。
  “嗯，可爱。”
  暧昧不清，像是在回应少女的话里的猫，却更多的像是在说她自己。
  西瑞被少女勾勒出来的那副画面给弄得有些怔神，嗫嚅着唇，犹豫了一下问道。
  “那，阿然的记忆里，那时候的人类是怎样的”
  “人类他们似乎并不怎么留意我，毕竟我是一朵很微不足道的花，在那个时代花不像是此时这么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