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小区内，一栋栋楼房在道路两排矗立， 12栋房子分别被道路分到两边，一共六排，一栋有十层楼高。楼房下依旧种着一排排槐树，槐树长得高大，有隐没灯光的势头，蓝白色灯光透过叶子洒在地上，像是地面结了一层霜。
  苏晚晚想到那栋老式居民楼里的红眼睛，这里的每一个房子里面是否也住着一个怪物？这让她不敢轻易走进住宅楼里，只是沿着小区道路走了一圈。
  那种莫名的窥视感又来了，身后像是有成千上万只眼睛在盯着她看，等到苏晚晚转身时又什么都没有。
  窥视感让她后背发凉，直觉告诉她这里一定有东西藏在黑暗里。苏晚晚抬头看向居民楼的窗户，里面黑漆漆的，没有一点光亮，一片死寂。
  苏晚晚鬼使神差般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灯光，朝离她最近的一扇一楼的窗户照去，心头猛然一紧。
  一颗圆滚滚的脑袋正搭在窗户上看着她。
  脑袋是黑色的，苏晚晚认出这是一颗脑袋是因为它那双全是眼白的眼睛。黑影双手撑着窗台，半个身子都搭在窗台上，脑袋更是伸出窗外老远，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苏晚晚，目光中全是贪婪。
  这种莫名的窥视感……苏晚晚突然后悔知道真相了。
  啪的一声，脑袋迅速缩回窗内，重重把玻璃窗关上了。
  随之而来的是周围起伏的关玻璃的声音，每一层都有鬼在关玻璃。
  苏晚晚默默关掉了手机灯光，装作没有看到刚才那一幕。
  劈里啪啦的声音从远处传来，远方的天空出现一抹亮丽的红色，苏晚晚看到一团火焰涌上天际。
  那个位置是……红眼睛的居民楼？
  周围开玻璃的声音起起伏伏再次响起，它们也是被声音吸引，纷纷开窗看是什么情况。
  这里没有时间的流速，这些鬼怪们自然也没有在此处见到过火焰，一时间觉得很稀奇，直接忽略了楼下的苏晚晚，叽叽喳喳讨论着发生了什么。
  “外面是打仗了吗？”
  “狗屁，有守护者那帮狗腿子，谁敢打起来。”
  “打仗？妈妈我好怕，我不会死翘翘吧！”
  “楼上那位，你已经死了，还有，你妈骨灰早就没了，你要是害怕可以喊我一声爹。”
  “着火了，着火了，大家快看啊，有火。”
  “怎么回事，正睡觉呢，哪里的火，快吓活我了！”
  “大晚上不要说这么不吉利的话，你死的好好的。”
  有一些黑影陆陆续续从单元门里走出来了，都想出去看看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苏晚晚急忙溜出小区，回到方才点香的黑暗中。这个位置刚刚好，既能看清外面发生了什么，又不会被其他鬼怪发现。不远处，那栋老式居民楼燃起了熊熊烈火。
  火光冲天，有九、十层楼左右高的样子，楼下黑影围了一圈又一圈，有几个胆大的甚至冲进火中玩耍，很快便被烧的灰都不剩。见状其他黑影也不敢上前，只是呆愣愣地站在外围看着烈火。
  苏晚晚并不担心红眼睛的处境，现在有这火光引人注目，更有利于她的行动。
  “忘川……”苏晚晚低声念着这个名字，手臂却突然被人死死扣住，恐惧感直冲脑门。
  “谁？”
  她猛然回头，还没来得及看清来人便被人抓着往外跑。
  公交车驶来，马路上却被鬼怪围堵的水泄不通，只能被迫停在路边。司机狂摁喇叭，鬼群却未动分毫，反而叽叽喳喳地讨论着眼前燃烧的火焰。
  车门打开，苏晚晚看到那个肉山般的收票员卡在了车辆出口处下不来，独眼里充满愤怒又无可奈何，只能破口大骂。
  她收回视线，跟着黑影穿梭在小道里。道路尽头还有鬼怪陆陆续续朝火光的方向跑去，从跑步姿势都能想象出他们激动的神情。
  苏晚晚认出来这只鬼正是刚才她点香引来的那只。黑影虽然带着她绕来绕去，但是一路上都没有见到其他鬼怪出现。
  刚才溜这么快，现在又跑来救我，葫芦里买的什么药？苏晚晚小声嘀咕着。
  “我们去哪里？”
  听到苏晚晚的声音，鬼怪的动作明显犹豫了一下，又继续往前走，一言不发。
  苏晚晚看到自己离忘川越来越远，心里感觉出了不对劲。前方那座钟楼上发出五颜六色的光芒，他们离钟楼越来越近，它是想把苏晚晚带到钟楼那里。
  “停下。”苏晚晚甩开黑影的手。
  这次黑影听懂了她的意思，停下脚步站在一旁，看着苏晚晚，也不说话。
  红眼睛说过，钟楼是通往现实世界的出口，但是苏晚晚现在压根不想回去。
  “不好意思，我没说清楚，我不去钟楼。”刚才跑的急，苏晚晚说一句话换了好几口气。
  黑影歪头，表示不理解。
  “我要去忘川，在那个方向。”苏晚晚指了指忘川的方位。
  黑影听懂了，瞬间慌张起来，连连摆手，手一次又一次指着钟楼的方向。
  哦，这只鬼是个哑巴！
  “不是钟楼，是忘川。”苏晚晚耐心解释着，也不知道这只鬼能不能听懂。
  黑影又一次指着钟楼的方向，伸手要拉苏晚晚的胳膊，却被她躲开了。
  看来是没懂。
  “谢谢你的好意，我真不去钟楼，我去忘川有重要的事情要做。辛苦你跑一趟，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