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回到卧室,云雾怜穿了外裤,但露背衬衫没换,等背上的颜料完全干了,他才换上普通衬衫和谢烬野一起下楼吃晚饭。
  入夜泡药浴前。
  谢烬野担心颜料混入药浴里会影响云雾怜身体,忍着莫名的不舍,帮云雾怜把小太阳擦掉了。
  他怕弄疼云雾怜,没使劲搓。
  而油画颜料色素浓度高,比起水粉渗透性更强,多多少少都会留下一点痕迹,几天才能淡去。
  云雾怜是学美术的,知道橄榄油能完全洗掉颜料。
  浴室也备着有。
  但他没说。
  这一晚,谢烬野回了谢家。
  谢烬野等云雾怜睡着才走的,他回到家已经十点了,大家这个点都在自己房间休息,客厅灯关了,四处安安静静的。
  谢老爷子倒是精神不错,还在庭院里打太极。
  老爷子四肢不协调,神情严肃,动作却滑稽又笨拙。
  谢烬野单手背着包,忍着笑喊了一声:“爷爷,您蹲得太低了,手臂放松,眼睛跟着手走。”
  老爷子手上比划着,听到到孙子回来了,面露惊讶:“哟,小烬子啊,你怎么大半夜回来了,被雾雾赶出来了?”
  “?”
  谢烬野眉峰上挑,拍了拍背上鼓满的黑包,迅速反驳:“雾雾才舍不得赶我,我回来放课本的!”
  闻言,老爷子停下动作,笑着问:“大学生的生活感觉怎么样?”
  “就那样呗。”
  和乖宝分开了,一点都不爽。
  想到这里,谢烬野怀念起了他和云雾怜高中初中,甚至小学时期天天做同桌的日子。
  他叹了一声,转移话题问:“您呢,怎么大晚上还在练太极?”
  谢老爷子猛地拍了一下大腿,跟着叹气。
  “哎呀——!”
  “这不是新学了一套拳法嘛,晚上多多练练,免得明天晨练的时候被你楚爷爷他们两个老家伙嘲笑!”
  对此,谢烬野表示:“爷爷您啊,多加油,楚爷爷他们笑您的时候,我小点声鼓掌!”
  老爷子一听,咬牙切齿瞪大了眼:“你这个小兔崽子,雾雾不在你就原形毕露,天天要上房揭瓦!”
  老爷子气得想抓东西砸人,可四周都是草。
  等他捡到一颗鹅卵石,乐得嘴角上扬时,回头一看,谢烬野已经跑得没影了。
  谢家别墅有安装电梯。
  但谢烬野就爱走楼梯,十多斤的课本对他来说就跟背着空气一样,三步做一步,很快就上了三楼。
  谢烬野的房间干净又整洁,整体以深蓝色为主,是赛博朋克风的装修,蓝黄黑的配色简单又高级,柜台、墙上整齐摆放着各种机械模型、弓箭手枪模型。
  唯二凌乱的就是没折叠的被子,还有滚落到地上的一个篮球。
  他坐在电竞椅上,把课本都掏了出来,整齐堆放在电脑桌角落,最后小心翼翼拿出了一个木盒。
  盒子打开。
  里面放着一块上好的红木牌。
  牌上没有字,木牌下面还压着红底金边的绸带,上面印着金色的梵文六字真言,最下面还有一朵盛开的莲花。
  谢烬野拿起木牌,指腹摩挲了几下,眼中凝聚起忧色。
  “这一块祈愿牌还是……”
  刻长命百岁,平平安安吧。
  今年很重要。
  自己得一笔一划认真刻,心诚了,佛才会保佑他的乖宝。
  谢烬野收起思绪,回忆起下午心跳失控的感觉,将木牌收好,小心翼翼暂存在柜子里。
  他拿起手机。
  一脸严肃地走进浴室,反锁了门。
  第67章 笨蛋汪汪其实已经开窍了
  谢烬野打开灯,走到马桶前坐下,双腿往两边敞开,胳膊肘搭在膝盖上,撑着脸,拧着眉,开始复盘今天下午发生的一切。
  雾雾为什么要让自己给喻小叔打电话?
  在画室他就隐约猜到了答案,后来,帮雾雾脱衣服泡药浴、擦掉小太阳的时候,他又想了想。
  差不多猜到了答案。
  雾雾这样做,或许是想让自己吃醋吧?
  想到这里,谢烬野眼中笼罩上一层暗色,蹙眉叹气,抬手捂住了脸,碎发遮盖住锋利的眉眼,半边下巴映着橘调的灯光,他死死咬着下唇,导致下颚线绷得很紧。
  谢烬野是有些迟钝。
  但他不傻。
  他把这些天和云雾怜相处的点点滴滴过了一遍,能感觉到,自己对小竹马的感情已经超过了兄弟情。
  可他不敢捅破这一层关系。
  小时候的阴影让谢烬野留下了ptsd心理创伤。
  他觉得欲望很恶心。
  他不想被欲念支配,不想变得和游轮上的那群人一样,失去理智,像野兽一样交配。
  肮脏,混乱,又恶心。
  欲念那头是恶臭的地狱。
  有雾雾在的地方是温暖的天堂。
  而他家乖宝是山巅之上不可侵犯的清昙,雪白圣洁,干净的没有一丝杂质,是皎洁的月亮,也是他捧在心上的神明天使。
  谁也不可以沾染、玷污、弄脏。
  包括自己。
  所以察觉到不对劲后,他才一次又一次洗脑自己,不停地催眠自己,他跟雾雾是清清白白的好兄弟。
  只有坚持做兄弟。
  他才能……
  用不破坏兄弟情为借口,去克制住那些奇奇怪怪坏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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