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稷翎杀人灭口,这下无人会在意苗荆谋逆之事是否为真。
  楚嘉熠也捕捉到重点:稷翎在岭南王的兵马上也安插了眼线?
  北臻凝重点头,臣是觉得,他将自己谎报军情,泄露国情的事全部嫁祸给苗荆,却还是不够瞒天过海。
  所以,他的下一个目标极有可能是岭南王。
  楚嘉熠拧眉,眼睛还在隐隐作痛着,那苗荆冤屈还能洗清么?
  北臻略微思索,才半分慎重的回答:臣觉得,若稷翎将证据全部销毁,那自然不可能。
  但既然他想对岭南王用同样的方式下手,我们不妨将计就计。
  楚嘉熠沉默了一会儿,没有表态北臻的想法,而是突然问了句他别的:阿臻,你觉得稷翎,疯么?
  北臻一顿。
  如果要他回答,那是肯定疯的。
  大俞是他的祖乡故土,他身上流着大俞的血,这辈子都是大俞的百姓。
  镇北侯在他年幼时还向世家炫耀过这个侄子将来定能成大器。
  可他如今这样做,不说别的,对大俞的恨意是赤裸裸地摆在眼前,楚嘉熠不可能没感受出来。
  可究竟是什么样的事,才让稷翎会有这种扭曲病态的脑回路,想毁了整个大俞。
  待北臻回答之际,楚嘉熠否决了他的提议:先让岭南王称病回府修养,那本账册务必送到孤手中,其余事再做定夺。
  以云岁的视角,就是忍他们俩这动作很久了。
  以至于北臻告退时,他还故意不冷不热瞧了对方一眼,看来,北将军同太子殿下关系好着呢。
  北臻很没眼力见,居然还好意思接话:太子妃过奖,臣与殿下自幼形影不离地一起习武,乃是宫中无人可及的天下第一顶好。
  云岁:
  你就非得要玩这种添油加醋的把戏么?
  咔嚓一声。
  云岁掐断了手中的月季根茎,指腹来回捻揉着粗糙的端口,强忍着心头火咬牙道:说了别叫我太、子、妃!
  北臻再耿直也察觉到了云岁的不对劲,当即撤离内花园。
  他这一走,云岁的眼神自然就转移到了楚嘉熠身上。
  楚嘉熠头一回见云岁对他身边的人情绪起伏如此大,不免觉得有些可爱。
  云岁见那位传言说不惹凡尘的太子殿下就这么不值钱的朝他笑了,心里那股莫名火烧得更旺。
  还好意思笑,也不知方才是谁把他晾这么久。
  楚嘉熠注意到快被云岁薅秃了的月季,故意问:岁岁,还种花吗?
  云岁不咸不淡扯出一个笑,眉眼弯弯道:种啊,不过听你那位天下第一顶好的北将军话,这天不种月季。
  他抓了一片绿萝叶瓣,阴阳怪气道:养绿萝吧,本少主瞧着也绿得挺好看的,养好了送他几盆。
  短短几句话,有几个字眼却咬的格外重。
  楚嘉熠抢过他手中的叶瓣,轻笑着问:岁岁这是吃醋了么?
  云岁不想他。
  结果楚嘉熠得寸进尺的将他压在墙上,指腹像云岁刚才捻揉根茎端口那样。
  用力、过分的捻着他的唇瓣,直到云岁生性轻轻抿了一下唇,柔软的唇瓣触碰到指根时,是一种微妙的感觉。
  我唔嗯
  云岁才刚开口,楚嘉熠将指根插了进来,瞬间堵住他未说完的话。
  楚嘉熠的指腹粗糙,被云岁湿润的口腔包裹时仿佛陷入一片温柔领域,接着又不深不浅地刮过他的舌尖。
  云岁一脸不可置信地瞧着他。
  这还是白日呢。
  楚嘉熠何时变得有些变态了?
  第0097章 他看不见任何颜色了
  这时,云岁忽然往上瞧了一眼,墙后枝头上开得正旺的桃花松动瓣身,轻轻飘下。
  正巧落在楚嘉熠的指根。
  好奇怪。
  云岁想起一个很多年前做过的梦。
  似乎也是跟一个男人在树下。
  他的后背被抵在树杆,双手也被男人牵制住,但受限视角只能瞧见那处玄色的衣襟。
  云岁的下颌被一只有力的手抬起,嫩叶毫无规章地从上方落下,落在他唇边。
  痒痒的。
  像现在这样。
  这片花瓣也挠的他唇瓣痒痒的。
  云岁回神,将他推开,撇开眼神不轻不重骂了句:变态。
  楚嘉熠望着着云岁离开的背影,睫羽轻眨稍刻。
  莫名的,心头悸动不止。
  真想就这样一直下去。
  云岁折断的月季早在方才楚嘉熠对他动手中散落地上。
  楚嘉熠弯腰捡起那捆被湿润的泥土沾湿的月季,慢条斯地抚着残瓣。
  突然,眼前的一切都变了颜色。
  这时,东宫又下起了大雨。
  楚嘉熠凤眸微挑,默默看着雨滴在精细雕刻的东宫檐角。
  金色的檐角好像被雨水冲褪了颜色,居然变得灰色暗淡了。
  楚嘉熠再次低头,望着手中的月季。
  短短一刻,这月季原先是什么颜色的,楚嘉熠仿佛已经不记得了。
  现在他的眼前,只剩下一片沉暗。
  眼前的视线开始迷糊,忽明忽暗的熟悉感再次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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