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少主,你发烧了。
云岁睁开沉重的眼皮,明明睡前还好好的嗓音,在此时却低沉略哑,我冷。
他体质不算差,也许是今日淋了太多雨,身上没有及时得到温暖,才会引起发烧。
但楚嘉熠明明也淋了雨,他怎么就没发烧呢?
这个想法冒出时,云岁已经被烧的很难受。
冷
即使被楚嘉熠抱着,还是觉得冷。
楚嘉熠沉默片刻后,就着那半件衣物将他抱在腿上,让他的下巴抵在自己肩上。
小瞎子。
云岁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嗓音越来越低,你怎么起来了?
楚嘉熠忽然抱着他起身,第一次用温声安抚云岁,没事,少主睡吧。
等会儿就不冷了。
第0051章 像是在吻他
没一会儿,楚嘉熠就凭借回忆,摸索到了云岁晾草药的那几块岩石。
云岁每挖一味草药让他放进背篓时,他都会仔细闻一下,能认出些许。
楚嘉熠母后体弱多病,自他幼时记事起,寝居里总飘散着苦涩的草药味。
后来大一点,也能辨得某些草药和用处了。
他记得清楚,这里有几味草药一起熬用是可以起到驱寒暖身的效果的。
不过如今没有火,他的眼睛也不能视物,不可能在这么潮湿的地方生火。
因此他打算用湿敷的法子给云岁降热。
云岁现在浑身发颤,楚嘉熠分开他的双腿,让他缠在自己腰间,边托着腰臀,边摸索草药。
少年昏沉的脑袋抵在肩上摇摇晃晃,没一会儿云岁偏过头,滚烫的额间抵在了楚嘉熠的脖颈,湿热的呼吸随着频率氤氲在那块肌肤上。
而云岁的唇瓣,离楚嘉熠只有一寸之距。
云岁睡的并不深,没一会儿就被楚嘉熠的动作吵醒,他迷迷糊糊的问道:小瞎子,你在做什么?
别动啊云岁感觉更难受了,脑袋在他颈间蹭了蹭,让我靠靠。
也许是半睡半醒的缘故,云岁的嗓音比平常要柔软许多。
楚嘉熠正在捣鼓草药,听云岁这么说,动作放慢了些。
云岁当然也有所感觉,缠在男人腰身上的腿收紧了一些,还是觉得好冷。
柔软的唇瓣贴在楚嘉熠的脖颈时,沾满草药汁水的指尖一顿。
像是在吻他。
楚嘉熠向着云岁的方向微微偏头,覆在少年腰间的五指骤然收紧,随即继续给云岁揉捻草药。
等楚嘉熠把草药都捻好后,云岁已经不动了。
这是昏睡熟了,楚嘉熠明白。
楚嘉熠没有照顾人的经验,这段时日伺候云岁已经是他太子人生中的例外了。
他想了想,动作极轻的将云岁放到睡垫上,缓缓把冰凉的碎草药覆在他发烫的额间。
山洞里响起衣物撕碎的声响,楚嘉熠将自己的外衬衣袖撕下一小部分,就着那些草药绑在了云岁的额间。
这样才不会滑下去。
黑暗中,云岁察觉冰凉的感觉贴在额间,紧蹙的眉也逐渐舒展,在楚嘉熠怀里汲取对方的温暖。
是夜,俞城皇宫。
楚茗揉着眉心,余光瞥见案上摆了几盘色泽鲜美的水果,更加烦躁:退退退下!朕没胃口!
宁公公知道这皇帝从小就不爱吃水果,闻言把眼色给婢女使的明明白白,后者面露难色的看着那几盘鲜果。
这端也不是,不端也不是。
唉,伺候人真难。
宁公公眉眼弯弯,朝楚茗悠悠道:陛下,多吃果物,有利于滋补善体。
楚茗懒得他。
殿内沉默了一会儿,他长叹问道:小六小七那边还没传来消息吗?
小六小七便是皇子楚嘉乐和楚嘉息,为了寻找皇兄下落,他们离开俞城已经有段时间了。
只是到现在,还半点消息未传回来。
宁公公知道皇帝近段时日忧虑太子安危太过,连带上朝时脸色都憔悴了不少。
他斟酌片刻,缓缓劝道:洛州离俞城甚远,想必七皇子、六皇子的信笺已经在来宫的路上了,陛下莫要焦虑。
另一边,两位皇子终于在洛州接到了岭南王的鸽书。
楚嘉乐面色凝重的将客栈的外窗关紧,抓着掌心的鸽书走到桌边坐下。
楚嘉息见状,忙端过架上一盏晕黄的烛火过来,在他对面坐下,怎么说?
烛火下,楚嘉乐的剑眉拧的更紧,颇为头疼道:按字面上的意思,岭南王这几日都在东疆忙着跟匈奴打仗,而接到军中情报前,皇兄特意嘱咐他去苗寨接的头。
南境苗寨吗?楚嘉息惊呼一声,根本不解皇兄这做法。
楚嘉乐也不解,但待他们仔细思索一番后,心中有了个淡淡的猜测。
也许,皇兄原本是打算在洛州与岭南王碰面的,但他发现了别人的眼线。
并且对于这些眼线来说,楚嘉熠身上最大的威胁就是他手中的情报。
楚嘉乐将鸽信放入烛台,后者瞬间燃烧成灰烬,他神色凝重道:小七,事不宜迟,我们得赶紧去苗寨。
春雨过后,山林的一切如同被冲洗过,一缕春阳缓缓从东边升起,钻进了昏暗的山洞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