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电影的海报是一个没有五官的无脸虫,背景也满是各种各样的血迹。毫无疑问,这是一部突然贴脸恐怖鬼的影片。
  我现在的样子,和那些惊悚片跳脸杀的鬼没什么两样。
  赫越不合时宜地想起了这句话。
  “好,看吧。”
  隔音玻璃隔绝了大部分雨声,但也将整个客厅置于环绕的细碎雨声中。深夜加上关灯的氛围完美打造了看恐怖片该有的气氛,影片刚一开始,赫越就攥紧了搭在他身上的薄被。
  克纳什坐在他的脚边,眼神总是偷看自己的主人。
  赫越的脸庞在忽闪的投影仪灯光下时而被强光照亮,时而又完全笼罩在黑暗里,只能瞧见流畅的轮廓。
  音乐带着空灵的吟唱,突然抖动的画面闪过一道耀眼的白光,音响里传来的刺耳的尖叫。
  还没等赫越看到突然跳出来的鬼头,他的视线就被一团白色的毛绒绒挡住了。
  狐狸一直盯着主人,看着他的双手攥着薄被,将被子捏变了形,瞧着已经咬紧牙关脸颊发/抖的主人,还是于心不忍。
  吹干的狐狸尾巴贴上赫越的眼睛,狐狸毛又软又柔,正好捂住了他看投影仪的视线,形成一个舒服的眼罩。
  狐狸是突然窜起来的,他一手扯着尾巴挡住赫越的眼睛,另一只手撑在赫越的身侧,把他圈在了沙发前。
  耳边还能听见阴森激烈的背景音乐,以及一些怪物的嘶鸣。赫越发笑,用食指勾住狐狸尾,往下拉拽。
  “你打扰我看恐怖片,坏狐狸。”
  狐狸尾下拽,从眼罩变成了口罩,毛绒绒的东西挡在赫越的嘴前,让他的声音很模糊。柔软的狐狸毛离他太近了,他长嘴的时候还能被细软的毛扫过湿软的舌尖。
  狐狸挡在赫越的面前,急忙找补,“我……我看过,这一幕……都给我吓得不轻。”他看起来一点没有胆怯的意思,满眼都是觊觎近在咫尺的主人。
  “你不是不怕吗?”
  “这种突然出现,再怎么也会抖一下的。”
  赫越被他的局促逗笑,明快的笑声和阴暗恐怖的电影背景音乐格格不入。
  他们隔得很近,近到克纳什把赫越困在自己和沙发之间,只有一条狐狸尾巴靠在他们中间。赫越温热的呼吸吹动末端的狐狸毛,又能打在狐狸的脸上。
  “这里的恐怖片确实没什么意思。”赫越对低级的跳杀鬼免疫,要是让他来编写虫族的恐怖片,他一定能让虫族见识一下什么叫细思极恐和后背发凉。
  狐狸应和着,悄悄往前挪了一点,将自己的嘴也贴上了自己这一侧的狐狸尾巴。
  主人在说什么已经完全听不进去了,他只觉得主人很喜欢狐狸毛绒绒的大尾巴,说话时会将柔软的嘴唇贴在他的尾巴上。而他也会颇有心机地将自己的嘴唇贴到尾巴上,好像他能和主人间接亲吻一般。
  赫越将厚实的狐狸毛扒开,将微凉的嘴唇贴到底部只有细软绒毛覆盖的地方,说话时能清晰地让狐狸通过尾巴感受都主人动来动去的嘴唇。
  赫越若无其事地感受着脸颊上被舒服的绒毛挠来挠去的舒适,他面前的狐狸已经快要疯掉了。
  “狐狸,你有听我说话吗?”
  狐狸后知后觉地回过神,频频点头,“在听的在听的……”
  已经没有谁在意正在辛苦工作的投影仪,以及总是在跳杀出现的无脸鬼。
  赫越撸着毛绒绒的狐狸尾巴,将脸在舒适厚实的绒毛中蹭来蹭去,吐槽着没什么含金量的恐怖片,也没有注意到他面前紧绷着脸,已经意乱情迷的狐狸。
  他最后都没能看到无脸鬼一面,也没有想起,或许那只雌虫的面具下,就是这样一张恐怖的脸。
  ——
  赫越的画展门票价格定得很亲民,开展第一天就吸引了无数虫前来观摩。画展的新闻占据了头版,讨论量一度让光端的首页全是赫越的新闻,滑不到底。
  {多少年了,终于让我吃上细糠了。}
  {我已经快住那里了,已经去过好几回了。画馆要不要开个vip,或者开个什么积分制度,我一定能排到前面。}
  {建议画馆全区巡展。}
  {我今天看到画师了,他怎么人好看,画技高超,灵感也不限啊?他出生抓阄的时候,抓的是我的心吧……}
  ……
  光端上表白画展的评论不少,表白赫越的也很多。
  分区“正在毁掉的艺术”不出所料地挤上了光端热点,有虫上传了自己拍摄的原版照片,将每一幅进行了一一比对。
  惋惜的声音占据了绝大多数,之前的新闻也重新回到了大众视野。
  {可是,这场火灾真的很奇怪。我住在附近,我听到了爆炸声。}
  {举手,我也是。}
  {都说了是意外事件,你们造什么谣呢。}
  {你猜为什么画展这么稀少,懂的都懂。}
  ……
  赫越看着光端上吵得厉害的评论,勾了勾嘴唇。
  这是他需要的效果。
  他想要整个纵火案翻案,就需要依靠舆论的力量。
  这个世界已经烂掉了。邪恶的人掌控着话语权,他没有办法通过正当的渠道,让作恶者得到应有的惩罚,也没有办法直接了当地杀人灭口。
  他需要舆论,需要这个事情闹得越大越好,闹到议院无法捂住虫们的嘴,让所有阴谋暴露在他的面前,让观展的虫站在他的身后,成为他的武器,为自己讨回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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