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他很喜欢这个魔术,不想它翻车。
  但是,魔术师回答道:“哪里都可以。”
  或许……画面上的很多色块,都涂上了这种神奇的颜料?
  赫越将火柴靠近了左边的骑士上,渐渐让火焰接触到画面,点燃画作的一角。
  他所期待的画面没有发生。
  火焰迅速蚕食油画的纸张,将左侧烧成黑色,然后变成灰烬,飘散在空中。青烟升起,颜料燃烧时阵阵刺鼻的味道,画板的木头被烧得“噼啪”作响。
  赫越僵在原地,手中燃烧的火柴没有扔,烤到手指的时候很烫,他才松了手。
  反应过来赫越脸色苍白,熟悉的场景历历在目,铺面而来的热浪炙烤着他的脸,将眼睛烤得又干又涩。他着急地想要扑火,思维混乱地鼓起腮帮吹起,发现没用之后抬手就要把火焰扑灭。
  “小越!!别用手!!”
  雌虫摁住他的手,一把从后面将他抱在怀里。
  一旁的魔术师拿起早就准备好的水瓶,转开瓶盖想要往画作上浇。
  “不能用水!”赫越的声音还是晚了一步。水浇灭了火焰,也将没有封层的颜料浸/湿,让它们糊成一团,顺着往下滴。
  “小越,你看这幅画。”雌虫让他靠着,双手单手抑制住他往前伸的手。
  绚烂的颜料流经被烤黑的木质画板,以及被烧成灰烬的部分画面。它们给黑色汇上了新的色彩,各色的水珠形成宽度不一的水珠,经过还能看得见轮廓的画面,还有已经完全熏成黑色的木板。
  并没有完全毁掉。
  赫越往前走了一步,脱离了雌虫的怀抱。
  他伸手,手指摁过水珠,在发烫的木板上将颜料抹成新的形状。他的手指抹上烧焦的黑色,白皙的皮肤沾染上灰烬和颜料。
  颜料是有限的,但是深红色覆盖上了木板上的灰色和黑色,抽象的深红色块寥寥几笔又是一幅颇具怪诞美感的新画,如同嗜血的天空和看不见底的黑暗深渊。
  此刻亦是艺术。
  他的手指也有些发烫,灰白色的尘和颜料弄脏了他的整只手。
  是的,从一开始,他都不需要重新复刻一模一样的画作。每一次拿起笔的心境是不一样的,他无法完全复刻那时的心情。
  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没有两张一模一样的画。
  堵塞灵感的木塞也被烧掉,那场噩梦也不再是噩梦。
  他停下手,转头看向一身黑衣的雌虫,“你还真是……用心良苦啊……”
  安排这么一场表演,用最实际的方式让他摆脱噩梦,寻找灵感的源泉。虽然方法有点过于直接,但胜在非常有用。
  这种方式,很有故人之姿。
  雌虫的声音经过了机器处,但是也能听出放轻放缓的温柔语调:“我只是觉得,绘画本身就是眼中所见,心中所想。比艺术更加印象深刻的……”
  “是正在消失的艺术。”
  他们异口同声,说出了同样的话。
  魔术师早就实相地撤离了现场,展台上的聚光灯下,只剩下他们两个。
  赫越双手抱胸,歪头问道:“你刚刚,叫我什么来着?”
  穿着黑皮手套的手暗中捏成了拳,雌虫的面具很好地遮挡了他的表情,也看不出他是不是在心虚。
  “顺口喊的,抱歉冒犯。”
  “这里的雌虫,可不敢用这个称呼叫我。”
  赫越的手摁住他的面具,靠近时仰头看着这只比他高出一截的雌虫。这一回,赫越的靠近没有得到他的拒绝和反抗。
  “你的教学方法还是一如既往的直白啊……”
  雌虫的手摁住了赫越试图将面具扯下来的手,“抱歉,我不想吓到您,雄主。”这份礼貌的梳对于这只雌虫而言,太过刻意了。
  “时机还不成熟吗?你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
  第78章 看门狗 【克纳什,90%】……
  赫越想把面具取下来, 但雌虫摁着他的手腕,迟迟不松手。
  黑皮手套将他们隔开,系统没能识别出雌虫的名字和数据。赫越的耳边偶尔传来轻微的电流声, 干扰着他的听觉和思维, 引起点点不适。
  (系统,你之前不是可以不接触就能识别吗?)
  【信号干扰,我……识别……不……】
  机械音消失了,无论赫越说什么, 都没得到系统的回应。同为穿越者的人类扰乱了系统的秩序, 成为跨时空的变数,一时无法被系统掌控。
  赫越放弃了求助已经半故障的系统。
  “我已经……快要不记得你长什么样了。”赫越没有松手,他明显感觉按住自己的手微颤,对抗的力气也松了很多。
  强硬的不行就来软的, 赫越不信他毫无动容。
  赫越的样貌没有大变,只是因为成为了雄虫, 身体变得更纤瘦了些。展台的聚光灯照得他更白净,眼眸中揉碎的点点白光, 像一抹破碎的星河。他故意放软了一点态度, 让雌虫对这场僵持松了手。
  拿捏他的方法和以前一模一样,他受不了被他养大的小画家露出这个表情。
  “小越小的时候喜欢看恐怖片, 你说那种吓得浑身冷汗、脊背发凉的感觉令人恐怖但上瘾。就算被吓得晚上不敢闭眼, 那种后怕的感觉过了之后又会缠着我陪你看惊悚片。”
  长大了很久被人提及年幼时的经历相当令人羞/耻,那些难以启齿的幼稚时光赫越已经记忆模糊了,这只雌虫却能如数家珍,没少数遍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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