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维恩将面上那张自己的卡递给雌虫店长,打包好所有的东西,又把小票机快要干冒烟那么长的票据扔到了柜台旁边的垃圾桶。
  回去的路上,两人路过基地的操场,听见那边格外嘈杂的声音。
  “今天的基地还挺热闹的。”赫越往那边张望了一眼。
  发放物资和军服的队伍排成了长龙,新入伍的军雌们互相聊着天。他们拿到的肩章是一块裹了硬纸板的黑布,上面只有一条白色的横线。
  “这两天是新兵入伍,马上就该开入役大会了。”维恩解释道。
  赫越靠在高处的围栏上看下面基地里的新兵雌虫,总觉得他们像穿越前参加军训的小孩一样洋溢着兴奋和激动。
  维恩手里还提着东西,但也跟着停下步伐,停在围栏边。
  (他们在高兴什么?军区的训练不得要他们的命吗?)
  【他们绝大部分都是无主的雌虫,虽然他们没资格当军官,永远只能是士兵或者军士,是作战的工具,但相比起在外面当最低等的奴隶,随时可以被践踏的牲畜,可能还是军区里要安全些。】
  无主的雌虫……
  怪不得科维勒要把自己伴生雄虫的培育膜撕开,争取几秒时间签订契约。就算经受基因刻印的反噬,也得获得成为军官的机会。
  正想着,操场上传来几声剧烈的轰响,漫天的烟雾卷着火光蒙蔽视野。虫群们骚乱声此起彼伏,夹带着尖利的尖叫声。
  除了燃烧后发糊的味道,赫越还明显闻到一些奇怪的味道。
  维恩先行一步将赫越护在身后:“这是雌虫信息素?有人虫化,这么突然?”
  (雌虫信息素对我来说什么影响?)赫越在脑中问系统。
  【雌虫信息素是用于雌虫间争夺竞争雄虫时的工具,高阶压制低阶,对宿主没什么影响。】
  (那虫化呢?)
  【雌虫需要雄虫信息素安抚才能保持精神稳定,若是精神崩坏就会导致虫化,然后在痛苦中挣/扎死亡,并且过程不可逆。】
  烟雾散去,一只巨大的虫仰躺在训练基地的操场上。他还残留一些气息,悬空的肢脚在半空中扑腾。
  基地里萦绕着他痛苦的嘶鸣,先是音量颇高,刺得人耳膜生疼,然后逐渐虚弱,越来越小声。
  身为穿越者的赫越实在是没见过这么大的虫,皱眉别过头,跨步离开现场。
  一声枪响在身后很近的地方响起,赫越又停下脚步,往枪声出现的地方望去。
  同样是在基地上面的观望台,栏杆的后面,那把枪还对着地面。科维勒将枪别回到自己腰间,对着跟在身边的雌虫说了几句。
  他那一枪即使隔着看台到操场很远很远的距离,几乎是到了手枪的极限距离,仍然能一击命中要害。
  即使隔了一小段距离,赫越仍然能够看清科维勒的神情。他淡定自若到丝毫不像是开枪终结了一个生命,平淡从容得像是家常便饭一般。
  科维勒也看到了他,朝他这个方向走过来。
  “雄主,抱歉在军区发生这种事,有受伤吗?”
  “不至于,我离那里很远。”
  科维勒轻轻颔首:“这两天,这种事估计会时有发生。无主雌虫熬不过新兵训练,或者有主雌虫的雄虫突然离世,都可能出现雌虫虫化。每年,各个军区都会出现这种事情。”
  “突然离世这种戏剧性的事情,也是经常发生的?”赫越问道。
  科维勒回答:“大概也是些暗中操作的戏码吧?”
  像科维勒那样残杀雄虫,或者隐瞒征兵系统上报,但雌虫的基因刻印和对雄虫信息素的需求,骗不了任何人。他们必须接受基因刻印和信息素的折磨,在不可逆的虫化死亡威胁下苟且偷生。
  “并不是每一只雌虫都能复刻上校的道路。”赫越看着基地操场上毫无生气的虫说道。
  科维勒原是毫无波澜的眼眸动了动,藏了些奇异的神色。他了自己的衣领,从容的语气中总算掺了点笑意:
  “所以,我才能站在这个位置。”
  纵使他的出现让无数雌虫看到希望,但目前为止,从未有人复刻他的道路。
  这是他的骄傲。
  能够将基因刻印的反噬熬到恶心雄虫信息素的地步,能够在摒弃雄虫信息素的安抚下疗愈战争的伤痛。
  也是,他的弱点。
  赫越心下了然,不再继续交谈下去,向他挥挥手。
  “改日新兵大会,还请上校记得我们的约定。”
  科维勒愣了一下,下意识去摸自己的军装上衣口袋。
  那个铁球还完好地待在他的衣服口袋里。
  “我会记得的。”
  那股腾起的气焰浇下去一/大半。
  第11章 “好好努力吧。” 【维恩,53%】……
  赫越在单独腾出来给他用的空房间里收拾自己的画具。
  木架上按照序号和颜色排列整齐的颜料瓶,还有挂在笔架上的各种画笔。
  他非常享受这种自己属于自己的画室的感觉。
  这些天,科维勒早出晚归,基本上见不到人影。训练场方向突然的巨响时有传来,大概又是没能挺过新兵入役训练的雌虫。
  赫越不着急攻略任务,即使系统偶尔冒出来提醒一句,也会得到他一轻描淡写的一句——
  (我有我的计划。)
  多来几次,系统干脆也不催了,它选择相信且尊重j人的机制规划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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