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故婚 第94节

  对于祝从唯多出来的耳坠,大家都有注意到,这个时间多出来的,猜到是温呈礼从德国带回来的礼物。
  谢韶说:“你今天凌晨才回来,也不多休息休息,是想进医院吗。”
  温呈礼抿了口茶:“中午在公司午休了。”
  他说这句话时没有丝毫的心虚,仿佛真的午休过,也没人产生怀疑,甚至在场的人都不会猜到他一整天没有睡。
  祝从唯垂首,也有点心虚。
  她虽然后来睡着了,但也记得在浴室里清洗的时候天色蒙蒙亮,再后来胡闹了一场,怎么也很久以后。
  午休能有多久。
  祝从唯怀疑温呈礼是不是今天吃了什么东西,这么精神,到现在看起来也不困。
  傍晚时分,牌局结束。
  夏珺将祝从唯拉到自己的院子里,压低声音:“你们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被她这么直接问,祝从唯难免羞赧,但又不想对她撒谎:“……有。”
  夏珺没有太大惊讶,毕竟下午那会儿就有了猜测,而且她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
  食色性也,不奇怪。
  上次她还让祝从唯去父留子呢,现在看他们两个人相处的也不错,一切顺其自然。
  所以夏珺得到答案后只说:“保护好自己就好,什么事都要想好,别一时冲动。”
  “……”
  祝从唯觉得自己就是一时冲动了。
  她昨晚纯粹是被温呈礼勾引的,也被他亲得发懵——虽然后续她也挺快乐的。
  夏珺没看出她的微表情。
  温景佑得到解放,一结束就溜没了影,老太太被哄去别的地方吃药,留在厅里的只剩下母子二人。
  “知道她们要去说什么吗?”谢韶问。
  “知道。”
  温呈礼慢条斯理地斟茶,“您看出来了。”
  不过是简短的交锋,他就分辨出真相。
  谢韶不否认:“别人看不出来,我是这方面的过来人,难道我看不明白吗?”
  她当初和温父相敬如宾那会儿,也是这样,在长辈面前装出恩爱模样。
  只不过后来是真处出了感情,温家的男人很好,她相信别人只要接触过很难不心动。
  “又不是瞎子。”她白了眼,“也不知道心疼心疼人家姑娘,不收敛收敛,闹这么厉害。”
  温呈礼低头喝茶。
  他已经够收敛了,否则她也不会安然无恙。
  谢韶打量着优秀的儿子,“她和你结婚是为了什么呢?权利金钱,还是你这张过于帅气的脸?”
  温呈礼轻笑:“没有人会不爱权利和金钱,也没有人会不喜欢好看的人。”
  他语气稀疏平常,“都是我拥有的,为何不能成为我被喜欢的理由。”
  谢韶可说不过他,也不想和他纠结人的感情原理。
  “最好是。”她不觉得爱上一个人会很快,“不要到最后伤了人家的心,要是你受伤我也就不说什么了。”
  温呈礼:“您未免太偏心。”
  谢韶白眼,“你们男的又不会亏。”
  温呈礼不置可否,说起另一件事:“江悦那边?”
  谢韶说:“我以后也不会再和江悦提起旁的。”
  她和江悦相处得不错,是因为儿子没有心动的人,江悦是真喜欢他,如果能成,她也能了温呈礼没结婚的事。
  但他主动选择了别人,那她也会将那个别人当做亲人。
  温呈礼嗯了声,敛眸看白瓷的茶杯,“我既然选了结婚,就会尽到丈夫的责任。至于妻子的想法,我不会强求,也不会让外人知道。”
  谢韶瞄他,突然一笑。
  还是没谈过恋爱,他亲爹当初也是这么说的,最后不还是和她相爱。
  如果毫不留情,又何必亲密接触,她还记得他以前对联姻都没什么兴趣,又不是喜欢被触碰的人。
  双方都是优秀的人,朝夕相处,同床共枕除非真正性格不合,否则很难不会产生感情。
  谢韶并不提醒,未来自有定论。
  温呈礼给她添茶,“还请您当没发现。”
  “使唤起你妈来了。”谢韶白眼,“我没事做和儿媳说这个做什么,我又不是专门拆台的。”
  -
  今晚注定无心睡眠。
  祝从唯再也不睡床中央了,和温呈礼中间足足空出了一个人的距离。
  食髓知味这种事很难抵挡。
  但温呈礼还是克制住了,他连着两天一夜没休息,她也需要休息,理智压过欲望。
  月色清透,他开口:“睡吧。”
  祝从唯声音很轻:“你现在说话可信度不高,谁知道温先生会不会反悔。”
  温呈礼好笑:“你也只能选择信我。”
  他是真没打算做什么,祝从唯发了好久的呆,都怪他,她现在一睡觉就想到昨晚的荒唐。
  过了好久才意识到他睡着了,后来也跟着松神入睡。
  次日,照常上班。
  昨天温呈礼直接和孙新这位副馆长请的假,孙新自然不会告诉范竹他们,只和洪百泉说了。
  毕竟少了个人,工作搭配要换一下。
  范竹还以为祝从唯是生病了,今天看师姐的面色红润,一点也不像生病的样子。
  祝从唯胡扯:“睡过头了。”
  范竹哦了声,没多想,又目光盯住她的耳朵,“师姐,你这个耳坠好看耶,好大气。”
  祝从唯摸了摸,笑笑。
  范竹问:“在哪儿买的?有链接吗?”
  祝从唯不知道价格,听温呈礼的意思应该不贵,但说不定他的贵在她们眼里非常贵。
  “你姐夫出差带的,我不知道哪里买的。”
  “姐夫眼光这么好,简直太配了。”范竹啧啧称奇:“不愧是种花的文艺男哈。”
  “……”
  祝从唯觉得温呈礼和文艺男三个字扯不上关系。
  没多久,洪百泉在群里透露,下个月市殡仪馆将去其他市的殡仪馆考察交流殡仪服务,以及内部管理等等工作。
  他们这里也抽两个人过去。
  洪百泉说:“我以前去过好多地方,现在就不去了,你们年轻人去就行了。”
  徐行看了看,“两个师妹去吧,你们都比我年轻,我以前去过一次,其实没什么特殊的,不过见见也长见识。”
  入殓师去都是打酱油的,最多和那边的人聊聊,其他的事都是领导们的。
  祝从唯点点头,“好。”
  -
  中午时分。
  结束一场会议后,宋言终于有机会开口:“十分钟前赵家通知,赵老先生去世了,是喜丧。”
  赵老先生是一代书法家,去年刚办过九十大寿,是温老爷子的私交,温家还留有他的不少墨宝。
  温呈礼捏了捏眉骨,拨通了赵家的电话。
  那边是赵老先生的长孙接的,对方和温呈钧同样的年龄,“温四先生?”
  “节哀。”温呈礼开口:“悼念会在什么时间,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
  “爷爷走的时候没痛苦,挺开心的,就是比医生预计得早了几天,有点突然。”赵淳说:“所以悼念会突然提前,我们刚联系殡仪馆那边,看哪个师傅手艺口碑好。”
  喜丧不比其他,难过归难过,但家里都要笑盈盈的,所以赵家现在不像当初的程家心情悲痛。
  丧事更要大办,要邀请众多名人,还有学生瞻仰老师的遗容,所以对于入殓师的要求也很高。
  “你们联系的是哪个馆?”温呈礼问。
  赵淳听他突然询问这个,心思灵通,改了口:“还没确定,您有推荐的吗?”
  他既然问了,温呈礼也没回绝,只是轻描淡写一句:“于公,市馆更有资历。”
  赵淳恍然:“于私是——?”
  “我太太在那里上班。”温呈礼态度坦然,“于私,她也是一位优秀的入殓师。”
  赵淳还是第一次知道这件事。
  因为温家从来没有对外透露过温太太的职业,在殡仪馆上班,听起来和温家的事业版图真的毫无关联。
  简直让他大吃一惊,因为不管是书香世家还是豪门,从没听过谁家女主人这么不拘一格。
  而且和温呈礼结婚,必然很年轻,年轻女孩子整天和死人打交道,他都不敢相信。
  反正搁他,他是不敢的。
  果然,温呈礼不是一般人,能接受这样的工作,这温太太得优秀到什么程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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