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谢执,我喜欢你,我愿意,我给你,我什么都给你,我是你的狗,让我当你的奴隶,我愿意当你的东西,什么都行,我是一件垃圾,我早该消失的,我没有消失,我还没有消失。”
  他用力亲吻谢执,一边去脱自己的衣服,“你要我,我什么都没有,我什么都给你,你不要不要我,谢执……”他已经全然忘记了这屋里还有其他人在,他不停流着泪,手上的伤口绷开,鲜血从衬衫布条上溢出来,蹭了他自己和谢执一身。
  谢执伸出手,在他后脖颈按了一下,下一刻,程避愆软倒下去,被谢执搂住。
  于是走在路上的电饭煲又折返回来了。
  “谢!……谢特!你们玩什么这么刺激?”
  谢执对着他骂了句很难听的俄语。
  电饭煲红温了,同时又显得很委屈,“谢,你侮辱我,我很生气!你要补偿我10袋五常大米!”
  “我送你一条生产线。”
  由于这句话是谢执用c国语说的,电饭煲又没有学过这么生僻的词汇,他以为是好吃的大米的品牌,就讨价还价,“一条,he, he, he.太少了!”
  尽管他在讲条件,但还是把程避愆的手做了标准的消毒止血和包扎。
  “谢,不要这么狂野,他很脆弱,他像个精致的瓷娃娃,你要呵护,好好疼他。”
  谢执懒得解释,“后脑勺有病那个人呢?”
  “小李已经把他送到了医院,现在已经在治疗了。”
  “洛力哥最近在忙什么?”
  “他在跟着警署处案子。”
  “好吧。”谢执叹了声。
  “洛力哥说,如果你有事,他会来帮忙,他说警署的人都挺能干的,他也只是闲得无聊。”
  “知道了,我联系他。”谢执说:“没你什么事儿了,一会儿我派人把大米送到你的住处。”
  “太棒了!谢,你就是我最好的朋友!”
  谢执没好气,“你吃不完,到时候生虫子浪费,你知道我们国人多尊重袁老爷子吗?”
  “我也尊重的!我在家里供奉了他!”
  谢执:“……”
  他挥了挥手,不耐烦地用手背作驱赶状:“走好吧您嘞。”
  那几个黑衣人搜出来一堆东西,打包装箱,几乎两个行李箱。
  谢执抱着程避愆,让人把行李箱送到他家,又给自己和程避愆请了假。
  又让人给段何请了假。
  他给洛力打电话,让他帮忙查程悔这个新角色。
  查!都给我狠狠查!
  以前他顾忌不要侵犯程避愆的隐私,现在他发现程避愆有病,那就不能再讳疾忌医了,都他妈给我狠狠查清楚!
  砰!
  谢执一脚踹上了门。
  第39章
  “姐,我最近有点忙,参加不了宴会。”
  “你可真好笑,说得好像宴会的主角是我一样。”
  “我真有事儿。”
  “你们一些小破高中生能有什么事儿?”堂姐谢醒嗤笑:“考砸了要跳楼?”
  “我男朋友有心疾病,我在治。”
  电话里,他堂姐迟疑几秒,“真是大师说的那个男孩儿?我老谢家的福星?居然是个有病的福星?”
  “什么大师?什么福星?”
  “啊!”堂姐自觉失言,赶紧说道:“那你怎么也得想办法腾出时间来参加啊,老弟!”
  “姐,你是觉得能瞒得住我吗?你真把我当高中生了?”
  谢醒长长地叹了口气,“唉,怎么跟你说呐,伯母找人算过你的姻缘啊,说你没有后代,但老婆又是福星,可以为谢家带来兴旺,这好坏参半,我们都以为你会找个不能生的姑娘,或者你自己生育能力有问题,想着到时候要么治疗要么试管,反正合法又安全。但谁知道你回国之后,直接找了个男孩谈恋爱。你一直自己做主,我们谁敢插手呀?现在我们才知道原来是这样没有后代的法门!反正伯母这两年计划要二胎,她最近备孕,不穿高跟鞋,不做美甲,不做头发,甚至连奶茶都不喝了!开始喝黄精了!”
  “老弟!你要是不找男的,他们肯定不要二胎,你知道,要了二胎,就有人和你分家产了!你可要想清楚啊!”
  “都给他都给他。”谢执说:“什么大师的事儿改天再说,我这一堆事儿要办,实在没空。”
  “宴会!宴——”
  谢执把电话直接开了免打扰。
  他都要让自己陪他回家了,他都准备好和自己一起迎接他的过去了,这个他妈的段何非要这时候来横插一脚,真是他妈的烦透了。谢执心想,程避愆已经做好了揭开伤疤的准备,为了自己。是程避愆主动的,心甘情愿的,循序渐进的,有自主选择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如此被动的,被猝不及防撕开伤口。
  所以他发疯,他痛恨,连带着也痛恨自己,那一瞬间喷涌的情绪冲破了智的束缚,他甚至想结束自己的生命,多么可怕。
  这是一个何等沉重的过去,起码对程避愆而言,是非常沉重的,不能承受的重量。
  谢执不是一个很优秀的心医生,他只是跟在厉害的老师屁股后头,见识了很多的案例和病人,见识了很多的病例。但当他亲眼看到自己男朋友发疯时,说实话,他有些手足无措。
  在智的角度,他充满了心疼,在感性的角度,他又很难习惯站在这种角度,他本身就是个极难共情的人,他甚至一直认为共情就他妈是个伪命题。没有人能做到真正共情,他是这样想的,他认为一切试图共情的人都是在用自己的脚去穿别人的鞋,尝试去走别人的路,这是一种非常虚伪和虚假的行为,任何人都不能换上当事人的脚去走当事人的路,任何试图去共情他人的人都只能是个旁观者。他能做的仅仅是做出共情的姿态,做出共情的行为,他得不到共情的真正结果,因为他不是当事人,也不可能是当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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