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可是,为什么要和人比呢?
苦难是不能对比的,既然人不同,苦难又为什么可以比较?正是不同的苦难摧残出不同的人格,在程避愆看来,就像刀子刻在不同的灵魂里,每一种苦难之下的灵魂,都会有深浅不一的划痕,而他们能表现出的疼痛远不及灵魂深处哭嚎挣扎满地打滚所抵御的疼痛的万分之一。或许很多人的灵魂已经痛到麻木,他的躯壳却还能够释放笑容,这时候,你会觉得他是个乐观坚强的人吗?不,他或许已经被彻底摧毁了,只剩下了社会化的本能,他的躯壳在努力适应社会,想要像个正常人一样活下去,吃饭、睡觉、呼吸,可是他的灵魂早已经死在了过去。你会觉得他是个幸运的人吗?你是否以为他的过去一帆风顺,是个受尽阳光与宠爱的幸运儿,难道就没有可能,他腐烂的灵魂被包裹在名为虚假的盒子中,每次那盒子试图打开,都会加剧灵魂的再度腐烂。
在人生中某个不知名的时刻,程避愆骤然开悟,他意识到人必须要学会自救,别无他法,否则灵魂必将死亡。
他的时间在一次次的自救中被无限拉长,他的灵魂像弹簧一样被反复压缩与抻拉,他的希望与远方被混沌遮盖,在凝重的现实与苍白的过往反复鞭笞中伤痕累累。他用全部的力气抵抗远方的呼唤——离开这里,真不在此岸。
真的微芒被污浊蒙蔽,他已疲于奔命,顽疾累身。
真已死,已随无数先贤离开人世。
可是有一天,有人说——“你什么都不用怕,我会泯灭一切使你惧怕的由,一切。”
有人说——“那我从现在开始不离开你了。以后你想有人抱你,我都会在。”
有人说——“我忠于自己的喜欢,相信自己的能力,我也承诺会和你共创更好的将来。”
那现在,他只想相信一次。
真尚在。
第37章
这是学校附近的一家某巴克,非节假日并没有某幸和某迪客流量大,所以他们还是能找得到一处5人小沙发的。
黎雪主动申请请客,看了一眼其余四人:“咱们确实好久没好好聊聊了,尤其是元旦之后,感觉发生了不少事儿,好在咱几个都没走,是吧?老许,老张。”
张清:“差点差点。”
许择凯:“承让承让。”
程避愆:“……”
他差点忘了,吊车尾需要被移出一班,所幸几人都不在此列。
“橙子,你喝什么,还是加浓美式?”
“嗯,谢谢。”
“谢哥?”
谢执挨着程避愆坐着,姿势很放松,胳膊腿都很长,腿翘着二郎腿,胳膊其中一条伸直了搁在沙发靠背,看起来像是在搂着程避愆一样。
程避愆坐的很端正,他的背后就是窗户,落日西斜,余晖正好能照进来——周六的傍晚,没有晚自习。
外面还在下雪,所以天色看起来要比不下雪的时候亮很多,大家都穿的厚厚的,进来很快就热了,把衣服脱下来纷纷叠放在合适的位置。
“和他一样。”谢执说。
“谢大少爷喝得惯我们这些穷苦人民喝的咖啡嘛?”程避愆揶揄道:“对您来说,这些玩意的口感和刷锅水差不多吧?”
“是是是。”谢执很配合:“我以前天天喝刷锅水,现在终于能喝到真正的咖啡了!”
程避愆:“噗。”
张清:“我要卡布奇诺。”
许择凯:“老张,你也太甜了。黎姐,我要随便什么拿铁。”
“ok。”黎雪用了手机点单。
“我超,老许,你真恶心,我要吐了。”
“老张我告诉你,你在我们面前吐可以,在谢哥面前吐,你可是丢人丢到大家族去了。”
“好好好!”张清说完猛地看向程避愆,揉了揉眼睛,又揉了揉,不可置信道:“程哥!这双是不是最近网上炒的特别火的那双——”
谢执:“咳!”
“啊?哦!哦哦哦!”张清猛地捂住嘴,闷声道::“哦我知道了!谢哥牛逼!”
程避愆疑惑地看向谢执,因为他是真没想到谢执会在一双鞋上不说实话,所以他甚至没有自己在网上查一下。
“谢执?”
“哥有人脉,有货源,拿个成本价而已,网上炒是网上炒的,关我谢执什么事儿?”
程避愆狐疑地看向谢执。
“真的,不信过几天宴会的时候你问我堂姐,她那些爱马仕都是让我帮她买的。”
许择凯:“宴会?啥宴会?”
“谢家宴会,你们想去吗?想去我包车接你们。”
“我想……嗷!”张清被黎雪踩了一脚,立马转了话题,“话说,咱们学校新来一个帅哥老师,那些班已经轰动了,表白墙都是他,刷都刷不完,甚至有当初谢哥的架势嘞。”
黎雪:“啧,小张啊,你这话题转的真生硬。”
但很成功,谢执接口:“毕竟是老师嘛,有一层特殊滤镜。”
黎雪:“他教什么的呀?”
许择凯:“和咱班老李一样,教语文,咋的黎姐,你想追?”
“我疯了见一个爱一个?”黎雪嗤了一声:“长得太典型了,不对我胃口,而且看起来就不直。”
“……”程避愆咳了几声,谢执拍了拍他后背,声音温柔:“挺大个人了,咋还能被口水呛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