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杨奉华有些奇怪沈灼怀的要求,但他能看出来在两人之中,沈灼怀是更有地位的那个,不说话,眉宇间都有着隐隐威严,便只好答应:“自然可以,请。”
  沈灼怀便带着司若离开,向没什么人的后花园走去。
  确定见不到杨府的人,也没人跟上来,司若才开口问:“你发现了什么?”
  “牌位。”沈灼怀挑挑眉,低声道,“似乎有个牌位,名字不太对。”
  “我没注意到。”司若有些懊悔自己错过了线索,“是什么?”
  沈灼怀一边走一边与他细细解释:“放在香炉之后的牌位一共有三个,名字分别是杨氏珈峻,杨氏夫人瑶儿,还有一个,水娘。可我记得先前我们看温楚志先得的资料里讲,杨珈峻的正妻叫瑶儿,还有个妾叫杏儿……”
  “那这水娘是谁?”
  “她也是在今日做祭拜么?”
  司若眉头紧蹙,若沈灼怀没有看错,那他们应当就发现了一个大线索!过往记录中,从没有“水娘”这个人出现,可她却与杨珈峻同日身亡……期间是有什么事情,值得杨家一再隐瞒?
  两人走近一个湖心花园,正要坐下来用炭笔记下线索,可这时,二人都隐隐约约听到一个细细弱弱的哭声在不远处响起,似是一个女孩儿在哭泣。
  按说今日是杨家的祭拜日,有人哭泣再正常不过,可无论是司若还是沈灼怀都有种异常的直觉——他们得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两人沿着哭声传来的方向走去,不一会,便在肆意生长的灌木丛中发现一个身形纤细,面目姣好的姑娘,看起来大约二八年华,她正抱着一块牌位大哭,面前是一个挖开的土洞,而洞里是烧干的纸钱灰烬。
  这姑娘十分敏锐,沈灼怀与司若不过脚步刚至,她便立刻抬起头来,抹干净脸上泪珠,警惕地看着他们:“你们是谁!”
  看吓到了姑娘,二人缓声说出自己来意。
  得知是为案子而来,姑娘似乎放下些警觉,但还是紧紧地抱着那块木牌。
  司若眼尖看到洞中还未烧完的字迹模样,阻拦了一把沈灼怀上前的动作,尝试着开口问:“姑娘是在祭奠谁?”
  那姑娘的唇抿得紧紧的:“我爱祭奠谁祭奠谁,与你们没有关系!”
  司若面对比自己小的人和老人时总是很有耐心的,只是耐着性子又道:“可否是水娘?”
  姑娘瞪大了眼睛:“你们怎么知道是水娘!”
  司若指指那坑:“那里有你写下的名字,还没有烧干净。”而对于上面娟秀的字迹,司若也有着自己的怀疑,“……姑娘,你是不是向朝廷寄去了信,恳求朝廷早日破案。”
  他用的是肯定的语气。
  沈灼怀在司若指那字条后便觉得上面字迹有些眼熟,他这么一说,便立刻想起来先前他们屡屡在驿站收到的信笺,虽无法细细对比,可上面字的着力点与笔锋,的确是极其相似的。
  眼前这个躲起来偷偷哭泣与给水娘烧纸钱的姑娘,便是那个向他们写下陈情书的人。
  也怪不得来到南川后,他们得知的消息是杨家人其实并不愿意官府继续查下去,实则是其中一些人想查,一些人不愿查。而这小姑娘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得知了温楚志被迫接手此案,便日日发来陈情的信,希望他们能快些查到这个杨家灭门案。
  闻言,那小姑娘倒是不害怕了,昂起下巴:“对,是我写的,不过是奉华哥哥叫我写的。”她说,“奉华哥哥不会写字,我会。”
  小剧场:
  小司:不管怎么样,我是装死担当就对了。
  小沈:(受宠若惊)(狂喜乱舞)(喜而贴贴)老婆回来了耶!
  第62章
  而后沈灼怀与司若带着那个女孩重新找到了杨奉华。
  得知他们撞见,杨奉华也有些不好意思:“是,是我叫令姜替我发出去的。”他告诉沈灼怀与司若,那个在后花园偷偷烧纸的女孩名为陆令姜,其实是杨珈峻的外甥女,父母常年在塞外做生意,因而算是杨府里长大的,“而我的确想杨家快些太平下来……我自幼有些毛病,识字却不会写字,所以求了令姜帮我写下那些话。”
  这也解释了为何陆令姜一个姑娘却能找到温楚志这个世子的联系方式。若是当下杨家的掌权人,便好办多了。
  “那水娘呢?”沈灼怀没再藏着掖着,直截了当地问杨奉华。
  杨奉华脸上飞快地闪过一丝愧色,但很快恢复了微笑:“水娘……是杨家不能扬的家丑。”他状似平淡地说,“与舅舅的案子想来是没什么关系的,望二位大人原谅我不能多言。”
  既然杨奉华都说到这份儿上了,沈灼怀与司若自然不能硬逼着人家说出口,但杨奉华那自以为隐藏得很好的,一闪而过的愧色,他们却了然地收到了眼底。
  离开知州府,马车仍旧敬业地等在门口,两人坐上马车,方开始刚才的疑点。
  “提前七日做祭拜的习俗,听着奇怪,需要回去问问是否南川真的存在。”
  “杨家府中人该伤心的不伤心,不该伤心的却伤心,实在是异于常人。”
  “加上那迟迟不归的杨珈峻亲子……似乎这场祭拜并不是因为杨珈峻一般?”
  “以及水娘。”司若眸色深深,“杨奉华、陆令姜对水娘的态度,水娘被放在杨珈峻牌位边,顶替了侧室位置的牌位……水娘会不会是一个我们、官府、刑部都不知晓的受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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