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郭汉栋,你还挺惬意啊?”沈灼怀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前,遮住了由外射入屋内的光线,屋子一下子黑压压了许多。
  郭汉栋抬起头望去,只见沈灼怀左手严严实实裹着布条,右手如一,一席劲装,眉头微挑,脸上是明显的不满意。而他身后自然跟着那位“朋友”司公子,司若紧随其后,目光却并未停留在郭汉栋身上,而似在观察他这装扮古朴,却修饰风雅堂皇的内室。
  然后还附耳与沈灼怀说了些什么。
  沈灼怀闻言凤眸微眯,走到郭汉栋堂中博古架附近,点了点他放在最明显位置上的,一个火焰形状的鎏金摆件,不怀好意道:“郭汉栋,你这城守府中怎会有奉火教的神像?”
  郭汉栋目光随之一转,竟觉得背后有些发凉。
  小剧场:
  沈灼怀:朋友?什么朋友?
  司若(歪头):啊,不是朋友吗?
  不猫:爱情笨蛋小司,小沈日后追妻之路道阻且长嘻嘻……
  作者有话说:
  来一起唱!暧昧~让人~受尽委屈~
  第41章
  郭汉栋茶盏也端不稳了,放下就起身:“这,沈世子,您不是刚受了伤么,怎么现在就急着……”
  沈灼怀打断他的废话:“回我的话。”他手指一弹那鎏金神像,神像回出“铮铮”声响,看样子是个空心的。
  不过四个字,便叫郭汉栋心头一震。
  郭汉栋是由京城平调过这姑射城来的,说是平调,不过也只是好听些的说法,实则是他前些年聚众狎妓,刚巧被这位四处替狐朋狗友忙、到处巡城的沈世子给捉到,直接一状告到御前,丢了面子也丢了里子,还丢了京官的身份。而后刚巧姑射前任城守辞官,大家都是从四品,郭汉栋就被卷包袱丢到了这里。
  这也导致他现在看到沈灼怀那张脸还心底发怵。
  他连忙挥挥手叫什么歌姬小厮都下去,然后对着沈灼怀做了一揖:“是,是。沈世子,您刚从城里进来,大概也清楚如今这姑射城是个什么情况,我这城守不好当啊……这供奉、呸,不是供奉。这随便摆摆一个神像,也是为了能和那奉火教有交流,好叫他们配合我不是。而且您瞧,空心的!绝对没有真要供奉的意思在!还是下官花自己俸禄做的,掏这么多银子,那个心疼啊……”
  这由似乎算是勉强能说服沈灼怀,沈灼怀没再揪着这问题问,只是将那神像自博古架上拿下,一把丢给郭汉栋:“那就好好收着,过段时间给融了吧。”
  郭汉栋“诶”了一声,牢牢抱住,随即抬起头:“这是……”
  沈灼怀四下打量一下,丝毫不客气地领着司若去首座太师椅坐下:“知道就好。”
  郭汉栋自然是不敢说些什么的,见二人坐定,赶紧上前换了新茶水:“那世子找我来是急着……?”
  沈灼怀淡淡道:“你来这姑射也有六年了,想来对姑射了解不少。既然要将这火阎王查个水落石出,自是少不得你郭城守帮忙的。”郭汉栋正想推辞些什么,沈灼怀一眼扫过去,又叫他止住话头,沈灼怀接着道,“先说说你看到的姑射城和奉火教,然后将与奉火教相关的卷宗都呈上来看看吧。”
  “是。”郭汉栋点点头,“只是这卷宗起码近二十年,大部分都在库中,世子怕是要等等调度。”
  司若闻言,扯了扯沈灼怀的衣袖,特意避开了他缠着绷带的地方,小声道:“二十年太多了。”
  沈灼怀与司若交换了个眼色,立即明白了司若的意思:“那你便将每五年纵火案发生前后好再递来罢,尤其是仵作的记录。”他顿了顿,“二十年的确太多了。”
  郭汉栋知道沈灼怀在京中便有断袖名声,本以为司若长相昳丽,又一副需要沈灼怀处处护着的模样,不过是沈灼怀带来消闲的,却没料到他一句话却叫沈灼怀给他布置了这样多功夫,还一眼瞧出自己想借着文书功夫给他们些苦头吃吃……一个头两个大。
  这二位没一个是省心的。
  顿时不敢再看低司若,点点头应事。
  沈灼怀敲定后,郭汉栋便自左边坐下,清了清嗓子,开口道:“这姑射城,说来惭愧,的确已被奉火教把持已久。下官六年前到这姑射上任时,便遭到邪教恐吓,并以人身安全作胁,要求城中官府管辖与他奉火教平分秋色。”
  “据我所知,奉火教要求城中男子成年后便选择加入或是不加入奉火教。虽说看似有所选择,但若是不愿加入的,无论做什么营生,都会低人一等,且会被放入那供奉……哦不,纵火名单之中较前的位置。因此,如今城中男户不奉奉火教的,大多也都是些老人了。”说着,郭汉栋小心翼翼地望了沈灼怀一眼,看他脸上并没有什么嫌恶之色,方才继续开口。
  “再说这门头上的琉璃火瓶——哦,是奉火教将它这样称呼的,实则就是一个大号油灯。里面的燃油是不限量供应的,不过每月要上交一些香火钱,至于是多少,就要看奉火教的教主决定,但大约是不少的。奉火教的教主我曾见过一次,不过也未曾见其真颜,而是带着火焰面具。他看起来大概有四五十岁模样,身上应该有功夫,随时都带着三个副神使,就是宝座附近那些。对了,我来第三年的时候曾有一年轻人想刺杀那教主,却被当街斩杀。后来,我便再没见过敢忤逆他们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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