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他是温辛之前一起念师范的同学，住同一寝室，也是温辛最好的朋友。他三年前和家里吵架，赌气去了南方山区支教，和外界彻底断了联系，温辛时不时给他发短信，打电话，但总联系不上他。
  温辛跟陈可诚讲晚上要见个朋友，不跟他练口语。
  陈可诚问：“什么朋友？”
  温辛说：“大学室友。”
  陈可诚问：“男的女的？”
  温辛看了眼陈可诚。
  “……”陈可诚喉结动了两下，“有我帅吗？”
  温辛笑：“没人比你帅，你最帅了。”
  陈可诚“嗯”了一声，说：“带我去。”
  温辛嘴唇动了动，低下头看手机。
  他和苑茶约了个小面馆见面，味道好吃，但地方偏僻，环境也不像陈可诚常带他去的米其林餐厅，温辛便没想着带陈可诚去。
  面馆虽小，但生意蛮火爆，位置不好定。温辛点开定位置的小程序，现在已经没有多余的位置了。
  温辛说没有位置了，陈可诚脸色就忽然变得不是很好。
  温辛看了眼时间，已经到出门上课的时间，温辛亲了亲陈可诚，和他道别。
  陈可诚不松手，抱着他也不说话，但温辛再不走可能要赶不上公车，便摸了摸陈可诚已经有点儿掉色的头发，说“对不起”，然后亲了他一口，轻轻掰开他的手离开了。
  陈可诚心里不舒坦，接了两个电话，和下属讲话的语气不太好，下属汇报的工作又正巧逆了陈可诚的意，他发了很大的火。
  挂掉电话，陈可诚总感觉手腕上仿佛还留有温辛的体温，他越想越烦，下楼去看到陈路与坐在沙发上打游戏。
  忽然整个客厅亮了起来，紧接着的是很响的雷声，声音大到像是要把天空撕裂。
  陈路与吓得大叫一声，直接把手里的手柄丢了。陈可诚立马拿了周音给他的车钥匙出门去。等他从车库开车出去，雨已经下得很大了。雨水糊住玻璃，雨刮开到最大也不怎么顶用。
  温辛很快跑到了公交站台下面躲雨，无奈雨太大，头发和肩膀被雨浇透了。
  厚重的雨幕让周遭的景象都变得模糊。
  一辆保时捷停在温辛面前，副驾车窗降下来，温辛看到了陈可诚和此时天气一样阴沉的脸。
  温辛打开车门坐进去，歉疚地看着陈可诚：“ian...”
  陈可诚没看他，丢了块毛巾给温辛，沉声说：“擦头发。”
  温辛一边擦头发一边讲地址，陈可诚没有导航，启动了车子。
  温辛碰了碰陈可诚的手臂，手臂上的青筋蔓延至手背，他轻声说：“ian，你不要生气了。”
  陈可诚还是不说话，车内只有外面其他车的喇叭声、雨水落在车顶的声音和陈可诚打转向灯的嗒嗒声。
  陈可诚转过弯，嗒嗒声戛然而止。
  温辛说：“对不起...”
  “很多次，我都不是你的第一选项。”陈可诚语气难得掺了些冷意，“你总不是第一个想到我。”
  温辛不敢去看陈可诚，也没有说话，他认为陈可诚说得没错，陈可诚的确不是他的第一选项。
  温辛觉得自己像这天气一样。
  坏透了。
  他捏着手指，除了道歉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红灯时陈可诚踩下刹车，温辛才鼓起勇气看了他一眼，陈可诚的脸上反着光，湿漉漉的。
  温辛从包里拿出纸巾，手刚伸到陈可诚侧脸，陈可诚很轻地推开他的手，踩下了油门。
  温辛吓得抓紧了安全带，拔高些许声音叫道：“ian！”
  即便声音语调提高不少，但他的声音仍显得软绵绵，没什么威慑力，听起来更像是在撒娇。
  在温辛快要吓昏过去时，陈可诚漂移过弯道，将车猛刹在路边。
  他一把将温辛拽到自己这边来，一手托着他的屁股，一手紧紧按住他的背，迫使他紧贴住自己。
  温辛腿磕疼了，皱紧了眉头，低呼出声。
  陈可诚完全不是在吻了，他一点都不温柔地在温辛锁骨上方的皮肤上留下痕迹。
  温辛疼得掉下眼泪来，陈可诚吻去他的眼泪，声音低低地叫他哥哥。
  温辛身体在抖，他逐渐受不了陈可诚掐在他腰的力道，嘴唇哆嗦着，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i，ian...疼……”
  陈可诚没听到一样，从温辛包里摸出他的手机来，拿给温辛。
  “哥哥请假，我今天想你陪着我。”陈可诚手臂箍得更紧一些，他眼睛红红，吸了吸鼻子说，“求求你……”
  他尾音在发颤，带着浓重的鼻音，委屈又柔软的语气叫人不容拒绝。
  温辛忍着痛说：“会...会扣钱的。”
  陈可诚贴过去用脸蹭了蹭温辛斑驳的脸颊，在他耳边低声问：“扣多少钱？”
  “二百……”
  陈可诚拿自己手机打算给温辛转二十万过去，结果单笔只能转五万。在陈可诚转第二笔的时候，温辛抢过手机要转回去，被陈可诚一把夺过手机丢到副驾。
  “陈可诚！”温辛第一次这样生气。
  陈可诚也是第一次听到温辛叫自己的中文名字，虽然带着轻微怒气，但仍不影响他的咬字让陈可诚的心猝不及防地颤了一下。
  “怎么了？”陈可诚歪了歪头，看着温辛笑起来，“我每天都付学费给哥哥，以后也不要去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