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橘同学怎么会在这里打工？学校不是禁止学生打工的吗？照井瞳又惊又疑地从橘千绫手中接过托盘，有一肚子疑问却碍于公共场合无法询问。
  为了不打扰她工作，照井瞳并没有多做停留，端着托盘找了个位置坐下来。
  等所点的食物吃得差不多的时候，一个人在她身边的空位坐了下来。照井瞳用余光瞥了她一眼，见她这下还没有要说话的意思，捧起纸杯将剩余的可乐一口吸干。
  “你是叫照井吧？”少女终于是开了口，平日里无论事大事小都入不了法眼的她这时显得有些颓败，“我还以为换了女生就容易甩掉，没想到还是被发现了……”
  “原来你是故意走散的啊！”想到自己那么着急地去寻找她，照井瞳稍微有点生气，“你就不能告诉我一声吗……”她不满地嘟囔，“而且学校是禁止打工的吧？要是被老师知道了……”
  橘千绫忽然猛一合掌，摆出请求的手势朝她弯下腰:“拜托！让我答应你什么都行！千万不要告诉老师！真的拜托了！”
  “可以是可以啦……”照井瞳被她这架势吓得不自在地往后缩了缩，“但是你一个女孩子晚上打工很危险吧？而且万一被别的学生撞见了……橘同学这么有名，肯定瞒不住的……”
  “那种事到时候再说…总之你不要和别人说就行了。”橘千绫又恢复了平时那种冷淡的表情，给人一种不易相处的印象。
  橘千绫的成绩实在太好备受老师关照，多多少少会引起同学的妒忌，再加上她本人毫不在意，仿佛就在说「本天才不屑与你们这些愚民交流」，使得她在班上甚至没有一个能说的上话的上。
  如果不是这次她被灰羽列夫砸伤，照井瞳肯定也不会主动与她说话，她踌躇了一下还是开了口:“难道说……橘同学家庭条件很差吗？”要不然就不会顶着被记过的危险也要出来打工了……
  “是啊，”橘千绫承认得异常干脆，“当初来音驹本来是冲着奖学金很高，结果没想到竟然不准打工……早知道就去枭谷了。”
  音驹的希望竟然是为了钱学习的！照井瞳感觉自己得知了一个残酷的真相，她消化了一下这个信息量，同时为共享了橘千绫的秘密而有些欣喜。
  她站起身来准备离开:“放心吧橘同学，我保证不会说出去。”
  橘千绫愣了一下:“谢谢，”然后才想起要道别，“明天见。”
  照井瞳笑起来:“嗯，明天见。”
  橘千绫看着她挎上书包起身离开座位朝门口走过去，刚松了口气准备重新回到自己的岗位，余光一转却瞥见那个女孩又倒转回来，在面前的位置坐下。
  “你回来干嘛？”橘千绫微微扬起下巴，本来站着的她与坐着的照井瞳相比就是一副居高临下的模样，皱起的眉头使她看上去更加不容易相处了。
  照井瞳抬头看她一眼，就摆出公事公办的严肃脸来：“为了保证你的安全，在你眼角的伤还没有彻底好之前，我都会陪着你直到回家。”
  “你傻啊？”橘千绫奚落的话语毫不犹豫地砸下来，神色平静得像是诉说一个事实，而这句话经由她的口中说出，偏偏又变得特别有信服力，“你一个女孩子大晚上回家就安全啦？”
  照井瞳懵了一下，觉得她说得非常有道理，又转念一想。毕竟是老师交代过的任务，不管怎样也要完成。于是目光坚毅地回视她摇了摇头：“我没事的。”
  橘千绫有一瞬间的失言，并且不加掩饰地表现在了下撇的唇角和上翻的白眼上，一秒之后她发现照井瞳还是以那种眼神盯着自己，心下有些不自在起来。
  她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大脑还没组织好语言，却先一步接收到了来自后方的呼唤，橘千绫下意识回过头去应了一声。
  “小千！快点回来工作啦！”
  工作最大。
  橘千绫扭头便想朝声音来源的柜台跑过去，迈开一步又突然回过头来，与那双一直追随于她的目光撞了个正着，眼睛的主人小小地吓了一跳。
  “八点下班。”
  还没等照井瞳反应过来，穿着工作服的少女再次扭头离开，随意绑起的马尾在空中荡开一个漂亮的弧线。
  她有些呆愣地眨了眨眼睛，视野里那个清瘦的背影仿佛与母亲熟悉的背影重叠，在一瞬间定格，使周围所有事物变得黯淡无光。
  真好呢……她能够清楚地听见内心羡慕的声音，于是心情不可抑止地低落下去。如果自己也拥有那样明确的目标，是否也能像她们那样，发光发热呢？
  直到被橘千绫摇醒，照井瞳才意识到自己竟然趴在快餐店的桌子上睡着了。
  一睁眼就看见橘大学霸一脸无语地看着自己，照井瞳抹了把脸，甩了下脑袋，揉了揉眼睛，突然一个激灵惊醒过来。
  “我也真是服了你了。”橘千绫一边打扫卫生，一边还不忘要感叹一句，那边照井瞳欲哭无泪地揉着脸，“我…我只是有点困……”
  橘千绫也懒得追究，将最后一点垃圾倒进垃圾袋，少女利落地转身，头也不回地来了一句「走了。」照井瞳忙不迭提包跟上。
  两人从后门出来，便是一条幽长的小巷，照井瞳小心翼翼地跟在橘千绫后面，总觉得有种不详的预感：“橘同学……你每天晚上都要从这里走吗？”
  “没啊，”少女的声音从前方飘过来，显得漫不经心，“今天我负责锁门，所以最后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