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长年被海风侵蚀的房屋略显陈旧,但五彩斑斓的窗户让视觉惊艳,沿着步步爬升的台阶两旁无限延伸的居民区,有种沧桑的,耐人寻味的故事感。
  当地人有说英语,也有一些听不懂的语言。池靳予告诉她,马耳他母语源远流长,可以追溯到古老的迦太基语。但后来这里被阿拉伯人占领,才慢慢掺入了阿拉伯语的成分。
  而现在英语普及率很高,过来旅游,也没有什么语言障碍。
  婚纱照拍得差不多,来这边主要是旅游,加上一些日常随意的旅拍。
  节奏彻底慢了下来。
  他带她去看了全世界最蓝的海水,乘着小船,在那片蓝色中享受地中海午后的阳光。小船开进悬崖下的海中洞穴,记录下各种五彩斑斓的蓝色。
  傍晚,坐在街边的彩色椅子上,池靳予为她开了瓶酒。
  向下延伸的台阶一直到海边,海水和天空被染成晚霞一样的色彩。
  南惜托着腮,品尝这种口味新奇的酒,突然抬眸问他:“这是当地的酒吗?味道好特别。”
  “不是,从皇后镇带来的。”他修长指骨端着酒杯,侧脸也是晚霞映出的颜色。
  南惜睁大了眼睛。
  这人居然偷偷从皇后镇带了酒,她完全不知道。看着男人云淡风轻的表情,南惜嘟嘴娇嗔。
  池靳予无奈笑了一声。
  她自己可以有秘密,但他瞒着她做小动作,她就要生气。
  这样的飞扬跋扈不讲道理,他却很受用,一丝宠溺从嘴角顿生。
  “这酒,产自新西兰的一种葡萄。”他与她碰了碰杯,娓娓道来,“原产地在法国卢瓦尔河谷,但后来,新西兰也成了主要种植地。”
  “这种葡萄果香丰富,酿成酒有种独特的酸味。”
  南惜兴致勃勃又抿了一口:“好像还有苹果味。”
  “嗯。”
  她忍不住喝了很多,细品这杯酒层次丰富的口感,眨眼问:“这酒叫什么?”
  男人望向她,慢悠悠说了个陌生词汇:“sauvignon blanc.”
  暮色四合,带着凉意的海风迎面飘来,混杂着酒香窜入鼻,她好像瞬间有点醉。
  男人灿若繁星的眼,让周围灯光都黯然失色。
  南惜痴痴望着,心脏无法抑制地失衡。
  终于在某一刻,心跳如海浪撞击礁石的力道,撞晕了她的大脑。
  是身边人骤然靠近,情话耳语般的嗓音,低沉缠绵:
  “中文有个很美的名字,叫长相思。”
  第43章 第 43 章
  无数个瞬间, 南惜觉得他们之间的氛围变得无法用言语解释,甚至有种荒诞的错觉——会不会,他爱她?
  可心底一个理智清晰的声音告诉她, 不要当真, 不要沉沦,不要过分解读, 自我攻陷。
  所以她只是一如既往地朝他笑:“名字也很好听。”
  “是。”他似乎原本也没指望什么,唇角弧度依旧温柔,只是望着她的目光更为浓郁,“和今天的月色很配。”
  南惜抬起杯子,轻轻和他的碰了碰:“谢谢。”
  “谢什么?”
  “谢谢你让我这些天, 很开心。”她十分真诚地望着他。
  池靳予低头,用满口酒香封住她唇。
  良久,才贴着她额头睁开眼睛:“我会一直让你开心,不要再说谢。”
  心潮涌动,她喉咙哽了哽, 低声:“嗯。”
  他握住她手,温热的掌纹紧紧相贴:“今晚还有个开心的节目。”
  南惜眼皮微颤:“什么?”
  他的唇轻轻印在她额头:“换身衣服, 带你去。”
  衣服不是她带的,原先也没有准备这时候再换。
  回到酒店, 池靳予打开衣帽间,原本空荡荡的中央过道, 赫然挂着一件浅紫色晚礼服。
  轻薄的蛋糕形设计,既有层次又不嫌臃肿, 裙身依旧是她的喜好, 星星点点缀着亮片。
  吊带和前襟整整两条,以及玲珑纤细的腰线, 均由切割成心形的钻石无缝排列而成。
  “怎么又是吊带?”南惜佯装抱怨地努了努嘴。
  男人从身后覆上:“要听实话吗?”
  “要。”
  耳朵被轻啄了一口:“因为方便。”
  “……”
  南惜换上礼服,简单补了一个妆,搭配上耳环便出了门。
  原本还想挑项链,池靳予说她的吊带和前襟都很闪,不需要项链。
  商务车把他们带到海边。当看到远处的大邮轮时,南惜隐约有了丝预感。
  下车到码头,邮轮上景象终于映入眼帘。
  那里一片灯火通明,宛如盛典,热闹的笑声和欢快的歌曲,点缀了这个岛屿祥和的夜晚。
  南惜挽着他胳膊向前走,呆呆望着,嗓音被海风吹得缥缈:“这是做什么?”
  他放缓脚步,走上台阶,亲自弯腰提起她稍长的裙摆。像个周到的绅士,为他唯一的公主服务。
  “谢幕仪式,或者说,是新的开始。”
  走上邮轮,所有目光都跟随他们而动。惊羡,祝福,笑容和掌声,和海面上的皓月繁星一起落在身上。
  瞬间她有种荒唐的感觉,这艘邮轮,或许承载了整个马耳他岛的居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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