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他大口的呼吸着所需要的氧气,一次吸气的深度甚至到了让身体产生干呕的欲丨望,呼吸短促,频率加快。血液再度流动起来,心脏跳动加快,仿若干涸的眼眶之中溢出生理性的眼泪。就像是为自己的新生庆贺。
大滴大滴的眼泪埋藏于地面,深色的水滴印记在地面层叠,可是透过模糊的视野,看到眼前的卷发男人,一种说不清的窒息感再度涌上了。
那是无法控制、无法摆脱的痛苦、怀念、恐惧。
为什么他在每一次爆发时,所造成的后果都是周围的电器失效?
……因为,这就是他在意识还存在时,最后的执念。
炸丨弹不能爆丨炸,要在炸丨弹之中救下松田。所以他的无意识总是在影响着周围的电子设备。
也因为,是作为电子设备的手机,连接了他的死亡。连接了……那生死相别的两界世界。
萩原研二无法控制自己此刻的身体,过于沉重的情感穿透了那身体防御机制的阈值,他就像是在暴风雨之中支撑的独木舟,没有任何反抗的力量,不被海浪卷入已经花费了他所有的力气。
一封封的简讯,一次次的呼唤。
每一次的回复,每一声的回应。
但是这一切都是无声的。
无声的、寂寞的、分割了生与死的……松田阵平的世界。
太残忍了。
萩原研二此刻的视野只能看到模糊的世界,死者的世界和生者是不一样的,他只能看到黑白的一切。
友人的身影就像是黑白世界之中最沉重的笔墨,深黑色的西装,卷发和墨镜也是纯粹的黑,他就好像是黑和白组成的人一般,好像和亡灵没有什么区别。
他是走在人世间的亡者,行走着的墓碑。
有一个人的死亡带走了他的生机。而这个人……
就是萩原研二。
四年的简讯,四年的丧服,四年的思念。隔着那小小的手机,友人试图将消息传递到另一个不属于他的世界。
……我接收到了,每一封简讯,每一次呼唤,我都收到了。
可是我的回应,你却听不见。
松田阵平扶着撑不住身体往下滑的好友,注意到了他张合的唇丨瓣似乎是在说什么。
卷发的青年试着解读了一下,然后他愣住了。
那双涣散而模糊的眼瞳对不准焦,但是松田阵平知道他是在看自己。
他也知道,这句话是对着他的。
萩原研二在说:
【松田、阵平。】
他在呼唤他的名字。
所以松田阵平毫不犹豫地回应了:“我在这里,我就在这里。”
他回应着这句呼唤,认真地同样喊出了那个名字。
“萩原研二。”
啊啊——
终于收到了,我的回应。
第95章
炸丨弹犯疯了。
因为现场电子设备交接不及时, 在大家都无法及时获得消息的情况下,炸丨弹犯身上暴力导致的伤口硬是拖了许久才开始治疗。
与此同时,萩原研二因为力竭昏迷过去, 在第一时间被送进了医院。
松田阵平手机电量用尽前的最后一通电话,就是联系医生。
结果谁知道, 萩原研二还没有醒来,顽强的炸丨弹犯先有了意识。
在佐藤美和子和松田阵平想要从他口中得到相应罪供的时候,恢复了意识的炸丨弹犯却尖叫着指着佐藤美和子, 说她要杀自己,她开枪了!
虽然配备着警枪,但是这一次任务碰都没有碰过的佐藤美和子:?
她甚至是第一次见到这个炸丨弹犯!
出于对犯人的人道主义, 目暮警官还特地检查了佐藤美和子的配枪,一枚子丨弹都没有减少。炸丨弹犯不是在说谎, 就是脑子不正常,幻想了这个画面。
哪怕她真的开枪了,就炸丨弹犯这个态度, 也让佐藤美和子的一众护花使者对这个炸丨弹犯产生了强烈的恶意。
然后,松田阵平试着让炸丨弹犯说实话,结果炸丨弹犯又指着松田阵平又笑又哭,疯狂地说明明你已经死了,愚蠢的警察死在我的炸丨弹下了!
松田阵平本来就不是什么脾气很好的人, 尤其是当炸丨弹犯说四年前他成功杀死了当时现场拆弹的警察之后,松田阵平的怒火根本无法再控制。在一众警察的叫好声(咳)之中, 松田阵平狠狠用他多年拳击的锻炼, 给了炸丨弹犯一拳,给他牙齿都打掉了之后,才被一群慢悠悠涌上来的同事拦住。
佐藤美和子是搜查一课的警花, 本就受到关注。而四年前的11月7日,现场拆弹的人,现在可全是现在萩原小队的队员。他们的萩原队长还昏迷着呢,这个犯人就在幻想他们队长死了?哪来的精神病啊!
就炸丨弹犯这神神叨叨的发言,也怪不得萩原队长会那么生气了!
谁不知道萩原队长和松田队长关系好?在萩原队长面前说松田队长死了?哇靠!也不是不能理解了!
他们现在听到这些边角信息都这么火,更别说当时在现场、并且知道松田队长还在拆弹的萩原队长了!
在一开始炸丨弹犯还没有清醒的时候,看着他身上的伤口,说是被萩原研二揍的之后,半个警视厅的人都不相信。哪怕是佐藤美和子说的,搜一的同事也有点怀疑。
萩原研二?那个警视厅好好先生?那个温柔开朗情商高的萩原?那个甚至还会主动帮同事写文书,会注意到同事情绪问题,身体不舒服时也会第一时间准备好温水并且帮忙工作甚至哄人去休息的爆处组的萩原研二?他揍人?真的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