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你能看到对面的那个烧烤店吗？”周奕问。
  02顺着周奕的视线看过去，眯着眼睛摇摇头：“我只看到前面的马路，马路对面有一个人背对着，再过去就是黑暗了，看不到。”
  周奕点点头，烧烤店是离他有点远，他看到的估计是排队最末尾的那个男人。
  02接着问：“公园里怎么会有烧烤店？”
  周奕回答他：”是路边的。你看得到那边的人吗？他们离我们不远。“
  他又重新指了一个地方，是另一个排队的队伍，这个队伍比之前的还长，有几个人甚至站在了马路中间。
  02顺着周奕的手指再一次看去，摇摇头：“我只看到草地，上面没有人。”
  “没有人？”周奕有些吃惊。
  02点头说：“没人，可能他们不是人，但没有攻击性，跟之前的一样。我在路上只看得到猪头人，看不到你说的小狗什么的。”
  周奕刚准备说话，迎面飞过来一个纸飞机。
  纸飞机在周奕面前缓缓落下，一个穿着蓝色衣服的小孩子跑到周奕面前。他从捡起纸飞机，拿在手上玩弄了两下，用奶声奶气的声音对着周奕说：“哥哥，你不吃烧烤吗？”
  周奕的视线一直没这里离开过02的背后，这小孩子和纸飞机就像是在周奕眨眼的一瞬间出现的。
  绝不是正常的东西。
  见周奕不回话，小孩子嘟着嘴，疑惑的歪着头，似乎在思考。胖嘟嘟的模样很是可爱。
  周奕不敢轻举妄动，他微微转头示意旁边的02。还没来传达信息，02就紧紧握住他的左手，在他耳边轻声说：“是脖子断了的小鬼，但他手上拿着的是黄色便利贴，上面有字，还在发光...”
  小孩子继续重复着那句话，歪着头眨巴眨巴两只大眼睛说：“哥哥，你不吃烧烤吗？”
  周奕想到02说的话，脑子里不自觉的模拟出了小孩在02视角的样子。下一秒，两个人的眼神对视，一大一小，一正一斜。
  小孩咯咯笑了两声，他的眼睛很大，眼球也占据了大部分眼睛，漆黑的瞳孔里面映射出周奕的模样。
  ——周奕是歪着头的，跟02形容的一样，脖子断了，手上拿着黄色便利贴，在发着光。
  在小孩的瞳孔上，只有周奕一个人的身影。
  小孩笑了，清脆又诡异的童声，听得周奕头皮发麻。
  突然一双手遮住了周奕的眼睛，他只能听到身旁的02说：“是去那边的烧烤吗？”
  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温柔。
  小孩子没搭理他，反而朝着周奕继续问：“哥哥，你不吃烧烤吗？”
  02的手松开，周奕这才重见光明。他又一次与小孩对视，但这次小孩的瞳孔上反射的居然是正常的周奕和正常的02。
  小孩继续问：“哥哥，你真的不吃烧烤吗？”
  周奕看向这个步步紧逼的小孩，往后退了一步，学着02的样子温柔的说：“是去那边的烧烤吗？”
  小孩用力的点点头，上下幅度明显，继续笑着说：“哥哥得拿到我手上的东西才能过去吃烧烤哦。”
  周奕继续问：“怎么拿？”
  小孩伸出手把纸飞机放在自己的手心往前伸，咯咯笑了两声说：“哥哥想要这个东西，就得拿自己跟我换哦。”
  他手指的地方，正是周奕的头。
  小孩话音刚落，手心的纸飞机就被人拿走。那人手背上还有一道淡红色的划痕，他装作很惊讶的模样说：“哇，你这折的真的一点技术含量没有。难怪飞不起来。”
  眼瞅着对面大人拿走以后没有任何反应，小孩不由的一愣，两只大眼睛水灵灵的，一脸委屈的说：“你要跟我换呀哥哥？”
  他的头始终是歪的。
  02好像完全看不见脖子和头分离成的离谱程度，还顺便捏了一下小孩的鼻子：“小小年纪就出来吓人很不乖的，下次不许了。”
  说完还朝着他比划了一下手上的纸飞机：“这个我没收了。”
  小孩子似懂非懂的，两只圆溜溜的眼睛看向自己空无一物的双手，眼泪眼瞅着就要掉下来。
  自从02开始动作起，周奕就顿感不妙。在他抢小孩纸飞机的时候，这种不妙的感觉达到顶峰。他好想逃，但02像是预判了他的行动，在他抬脚之前先一步搂住了他的腰。
  不知道这人是什么怪力，只是单手，周奕就被他钳制的挣都挣不脱。
  周奕猛的深吸了一口气：“....你怎么抢小孩东西，这不可不是一般的小孩。”
  02想了想，把那纸飞机递给周奕，然后从裤袋里拿出一颗粉色锡纸包装的小糖果，放到小孩子的手心说：“这个更好玩。”
  小孩溢出眼眶的眼泪总算停止了，他看着手心里的小东西，爱不释手的捏来捏去。红色的糖纸揉捏在一起，锡纸被他捏的吱吱作响，像是人的惨叫声。
  他玩的不亦乐乎，连纸飞机都没顾得上，在周奕下个眨眼的瞬间就直接消失在了他们面前。
  “你那脖子记得恢复啊，小小年纪别落枕了。”0热心人士2提醒道。
  “....”周无语至极奕转过头，假装自己不认识这个神经病。
  远处的烧烤摊开始嘈杂，像是店家终于开店了一样。越来越多的人从马路两侧凭空出现，周奕险些还被食客们给看到。
  他们对视了一眼，最终还是决定先看纸飞机里面的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