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好点了吗，还有没有哪里难受？”谢舟彦主动开口。
  沈淮年抬头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
  谢舟彦拿起一旁的杯子递到他嘴边。
  沈淮年却是自已接过喝完了杯子里的水。
  他的声音还是哑哑的：
  “舟彦，昨天你吻了我。”
  谢舟彦背过身缓缓在床边坐下，没有出声。
  沈淮年靠上了他的背：
  “怎么不说话。”
  阳台的门没有关紧，微微有些凉风吹了进来。
  谢舟彦转身用被子裹住了沈淮年，两个人头靠着头：
  “小年，你吻的是谁呢？”
  沈淮年抬头看他的眼睛：
  “我只吻一个人。”
  谢舟彦苦笑，听出了沈淮年的暗示，揉了揉他的头，拿起刚刚放下的烟，又走向了阳台。
  没过一会沈淮年也出来了，他裹着厚厚的衣服，把手里的外套披在了谢舟彦身上。
  谢舟彦取出打火机，准备点燃手中的香烟，沈淮年却按住了他的手。
  “烟抽多了不好。”
  “淮年，这可是我从你衣服里拿的。”
  沈淮年有些无奈，顺手从谢舟彦手里也拿了根烟。
  两人各自叼着未点燃的烟圈，缓缓向对方靠近。谢舟彦从口袋中拿出刚刚的打火机打火机，拇指轻轻按下，伴随着清脆的声响，一道明亮的火焰瞬间跳跃而出，在昏暗中划出一道温暖的轨迹。
  沈淮年见状，嘴角勾起一抹微笑，更加自然地向前迈出一步，几乎是将自已的身体轻轻贴向了谢舟彦的一侧。
  两人的距离近得几乎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呼吸，他们的烟头，也在这微妙的瞬间里，一起准确无误地凑到了那抹摇曳不定的火焰之前。
  谢舟彦的眼神专注而温柔，夜里的风有些大，他细心地调整着火焰的角度，确保能够同时点燃两根香烟。
  随着“嗞嗞”两声细微的声响，两人的烟头几乎在同一时间被点燃，绽放出橙黄色的光芒，随后化为一缕缕轻烟，缓缓升腾而起，在空中交织、缠绕，空气中弥漫开来的淡淡烟草香气。
  沈淮年将烟缓缓从嘴边拿开，指尖轻夹，将烟支轻轻抵在栏杆上，一手撑着阳台边缘，目光穿透夜色，仿佛连同缭绕的烟雾一同，飘向了远方的思绪之中。轻轻吐出一缕烟雾。
  “舟彦，我不想和你绕圈子。”
  “你不是傻子，这两天你自已去发现的种种巧合，难道还不能让你明白，这里是否仅仅是你看过的虚构的小说世界吗？”
  谢舟彦缓缓抬起手，将嘴边的香烟凑近，深深地吸了一口，烟雾随即缭绕在他周围，模糊了他的轮廓。
  “淮年，前两天我还觉得我可能是和上将灵魂互换了。”
  “但是我今天下午，在书架里看到了半张自已的照片，照片的另一半在我之前生活的另一个时空，照片内容是我的父母。”
  “在我所有的记忆里，我生活在一个和平的年代，一个和平的国家。”
  “我从小在福利院长大，关于父母，那半张照片是我唯一的线索。”
  “我在那边过的28年没有过于交心的朋友，但是我的身边出现了很多怀抱善意的人。”
  谢舟彦眉头微蹙，再次深深吸了一口烟，烟雾缭绕间，他的眼神似乎更加深邃而复杂。
  沈淮年并未打断他，转身倚靠在阳台上，静静地聆听着他的倾诉。
  “突然出现在这，我没有记忆，没有相应的知识和能力，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不管是愿意和你一起训练还是想去操作从前留下的机甲，我只有一个想法。”
  “活下去。”
  “傻子都能看出来我之前受伤，不是一个意外。”
  “但是在我自已的世界里，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我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这些事，也不知道该怎样承担现在这个身份带来的重任。”
  “我努力融入着这个社会，这里有我之前28年以来未曾拥有的一切。有家人，有朋友，还有你。”
  “但是在另外一个时空，我奋斗了28年，几乎是人的半辈子了。”
  “从小我就学会了要听话，要懂事。福利院没有钱让我们挑选，小到吃饭大到上学，每一个孩子都一样。”
  “福利院所有的孩子都过着复刻的生活，从生下来的那一刻起，我们的人生就比其他人黑暗，想要触及光明，我们需要比别人多付出百倍千倍的努力。”
  “我不想认命，我用了28年拿回了自已人生的选择权。”
  “从我记事开始的每一天我都真真实实的过了，该吃的苦一个没少。我边打工，边上学。后面毕业，为了自已的公司，我去和投资商喝酒到深夜。为了一个企划，我三个月没有休息过一天。”
  “有时候我也疑惑过，我的父母为什么要抛弃我，是因为穷吗，为什么他们不爱我，为什么能忍心把一个只有三岁的孩子丢在福利院门口？”
  “我拼命赚钱有了自已的公司，用尽了一切手段寻找他们，我就想要一个答案，但是所有的信息都石沉大海，毫无线索。”
  “在我8，9岁的时候我在福利院有了三个好兄弟，他们是我想要真心相待一辈子的好朋友。”
  “可是三年后，他们全部因病去世了。”
  “我很伤心，继失去父母后，我又失去了朋友。我不想再把自身的情感寄托在任何人身上，只是不停的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