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漂亮的桃花眼中,是男人恢复成初次见面时的凌厉视线。
郁尘不闪不避,迎上他的目光,眉头却微微拧起,“什么事?”
谢堰不相信巧合,所有的巧合都是无数次的预谋,这个顶着尘尘名字和长相出现在他面前的人,也绝不会是巧合。
可他的身份背景一目了然,任凭他如何调查也查不出异常,硬要说异常的话,估计就是十岁那年了。
从那年开始,他才越长越像尘尘。
十岁那年发生的所有事,他都派人仔细调查了,没有什么特殊,小郁尘在徐家惯常挨打、挨饿、做家务、上学……
稍微特殊一点儿的,估计就是有一次小郁尘差点被打死,被罗美娇用擀面杖抡在脑袋上,当场头破血流倒地不起,连呼吸也没了。
徐家人害怕背上人命官司,不停摇晃呼喊,这才把小郁尘喊醒,这也成了徐逐欺凌他的话柄。
徐逐不止一次在朋友面前骂小郁尘是怪物,连阎王也不收的小怪物,除了徐家,没人肯收留他这个不人不鬼的东西。
郁尘身上处处是疑点,又处处找不到证据。
谢堰再次想起“郭屿”说的话——“你不如换个角度想想,人类世界没有,是不是在鬼怪世界呢?”
如果真是这样,是因为他不信鬼神,这才十年来找不到任何有关尘尘的线索吗?
可鬼怪没有实体,尘尘是整个人消失不见,与其相信鬼怪的说法,他更愿意相信尘尘是活着被人抓走了。
谢堰闭了闭眼,再睁开,眼中的凌厉有所缓和。无论郁尘有着怎样的身份和目的,他都没有伤害过他,至少现在没有,反而一次次救他。
谢堰心绪百转,“你和郭屿有仇?”
郁尘只是临时保镖,没在他身边保护,却格外关注郭屿。
郭屿极其危险,今晚短暂出现就死去这么多人,他不认为是那点工资可以让郁尘有这样高的职业操守,反而更像是他俩之间有仇。
郁尘:“……”
他和“郭屿”之间没有仇,只是不能共存,不是人的秘密绝对不能泄露。
郁尘:“有仇算不上,我比较记仇,想我死的东西我肯定不能让它活。”
谢堰记得,郁尘和郭屿对上,是因为保护他。他也知道,这其中必定还有其他问题。
谢堰没有再问,等到疼痛没有那么剧烈了,起身走向书房,从柜子里取出一个熟悉的黑色大包,轻轻放在办公桌上。
“我的咒灵好像受伤了……”声音消失在看见画的那一刻。
郁尘走进去,看见眼前的画时,他有明显的怔愣,盯着画看了许久,这才靠近细看,越看越迷糊。
怎么回事?这种画法在现实世界很流行吗?
《囚偶》是这样,这幅《玩偶》也是这样……或者说《玩偶》的画风和他更像,不只是风格,就连用笔习惯也极其相似。
他在背景和环境表现上,像来不喜欢用太过饱和的颜色,也不喜欢反复描画,都是一笔到位,个人风格非常明显。
眼前这幅画也是如此,虽然颜色有点失真,看不太清楚,但从整体氛围来看,的确很像。
郁尘忍不住伸手,触上胡萝卜剪刀上的一道笔触。
这一笔色彩应该很丰富,剪刀上的那抹颜色理应是鲜红,才能更有杀生和血腥的意境,环境、反光、主色和明暗皆能一笔囊括。
他很喜欢这一笔。
可惜因为画中咒灵受伤,导致画面颜色严重失真。
眼前这幅画无限贴近他的所有画画习惯,如果不是笔法和用色还很稚嫩,他都要怀疑这幅画是他亲手所画了。
郁尘在看画,谢堰却在看他,把他看见画的所有反应尽数看在眼中,他的怔愣,他的疑惑,他的细细观察,全部揽入眼中。
谢堰不确定他看见的受伤到底是真是假,“咒灵……是真的受伤了吗?”
画中的血腥玩偶兔没有缺胳膊少腿,全身完好,画面却像是用褪色药水洗过一样,变得发灰发白,完全不是原色了。
“从褪色情况来看,咒灵伤势不轻……”
他好像忽略了什么,重新把手点在画上,停留片刻,什么也没有,没有提示框,也没有道具说明。
郁尘:“……”
咒灵道具也是游戏道具的一种,像巫毒娃娃咒灵,它就有自己的道具说明。如果没有提示框出现,只能说明一个问题——血腥玩偶兔不是咒灵道具。
血腥玩偶兔不是咒灵道具,那会是什么?
一个答案清晰的出现在郁尘的脑海中,让他一脸懵。
别人或许不知道这是什么,他却知道,因为这样的画他有不少。
可这怎么可能呢?他的咒画都好好地待在苍狗的物品栏里,怎么会跑出来让一个普通人捡到?何况他对这幅画完全没有印象。
如果不是,难道还有第二个人可以画出咒画吗?
会是谁?原主吗?
显然不是,他见过原主的三幅画,一幅获奖作品《囚偶》,正在奥茨索菲美术馆收藏。一幅小主播手中的《断桥》,还有一幅被徐逐抢走的《希望》。
不看其他,单单这三幅,全部都是鬼画,而不是咒画。
咒画和鬼画完全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