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起初,米欢单纯得可以。
  等他理解消毒含义,哪还有半点对身体的掌控权,彻彻底底被时林掠夺了个酣畅淋漓。
  /
  卧室内。
  床褥失去白日温度,木质表面冰冰凉,倒是枕头保留些许热意,以至于米欢小腿搭过去不至于冰得哆嗦。
  树叶哗啦啦响。
  由于时林鼻腔呼出的气息,米欢已经分不清是呼吸温热,或是风叶鼓起来的潮湿。他双手无力扣在时林肩膀,拇指抵住男生脖颈,脉搏透过肌肤传到米欢指腹,他的心也跟着发颤。
  长时间保持相同姿势,各部位抗议发酸,肿胀感顺着腿部一路蔓延到小腿弯,却在时林鼻尖碾压过来时发颤。
  米欢忍住闷哼。
  从他视角望去,刚巧能看见时林无比平淡的眉眼,若非口中动作愈加用力发狠,谁能想到他能压住如此大的火?
  夏季温高。
  就算老旧风扇开到最大档,也仅能遮掩时林行为下连带的啧啧水声,短裤布料如染料入侵,由中心到外圈层层递进,不难看出渲染人的用心。
  米欢挣扎,试图起身,哪怕膝盖能向中间并拢几厘米,也好过让时林一览无余。奈何他的腿连累受伤,稍动裂口处便是针扎般细密阵痛,好不容易才忍过缝合痛感,一怕花钱二怕时林,米欢最终放任时林动作。
  屋外白昼彻底暗下,窗帘未拉,树叶倒影前赴后继地往房子里涌,米欢歪头,那些黑影一股脑儿倾盆,浓重到极点也如时林的发梢。
  “……”
  他仰头,身体被过度电流冲得毫无力气,指甲盖都软得发麻,睁着眼,半晌勉强想起如何发音,刚要张口,意识又是片刻昏沉。
  时林是怎么做到在伸舌头同时,挤压感不增反加,也能收住牙齿,免于两者碰撞?
  里面蕴含的奥秘,米欢不明白,他只知自己无法承受,哭腔像哼嘤。如果之前明白时林所谓的“消毒”是这样,倒不如跟管家离开,也好过蚂蚁啃噬般的稀碎疼痛。
  “时林,时林,阿林——”
  多重感官刺激下,米欢早就记不得自己在喊什么,本还算老实的伤口,经过时林的“悉心”照料,痛感层层震荡。
  “消毒不是这样的……”
  半天也就憋出这么一句。
  时林懒得回他。
  米欢这次没再穿时林的宽松短袖当睡衣,他睡觉前换了男生为他买的一整套卡通星星睡衣。尤其是星星短裤,哪里有图案都行,非得在特殊位置印了半颗,正好给了时林瞄准机会。
  尤其当他鼻尖埋入,鬓边磨蹭,短发根扎人,不舒服。米欢踢踢腿,向用行动表达他心中的别扭,谁知力道与角度掌控失误,以至不轻不重夹了下。
  时林嘴角平直,乌眸深深,移开米欢并拢想当护盾的双手,挑眉不语。
  “对、对不起……”
  最不该道歉的人出声,混合吱吱呀呀转动的风扇叶,听得人心猿意马。
  后者未应,仅是低头。
  长时间捂在同一处地方,时林鼻尖浮现细微汗珠,后背短袖塌湿凹陷,脚趾因总维持相同姿势发麻,他收起完全张开的虎口,手指下按,软肉呈果冻状态至指缝外溢。
  时林盯足了、看够了,才缓缓道。
  “我不逼你,米欢。”
  话是这么说。
  时林嗓音与手指、唇舌各走各的。
  从他视角看去,米欢因受伤而半躺在床,涨红脸,胳膊横在胸前。倒像防御姿态,可短袖边卷起,小肚子裸露空气里,肚脐圆圆,连带惹人怜爱。
  虽说在发现时林目光后,他伸手攥紧衣边拉下,也是自欺欺人的法子,不知这件睡衣的布料过于轻薄,稍稍拉紧就能贴合皮肤。
  即便未有泳装那样夸张,对于普通衣服来说,已经称得上是大胆范畴。尤其时林稍微抬眼,就能与上半身裹得突兀的部位对个正着。
  “……”
  时林随手抽出纸巾,轻轻贴在米欢穿的短裤,水渍一层层浸染,场面极其旖旎,衬得他眼底晦涩。
  反倒米欢承不住,声音满是哭腔。
  “我想去洗手间。”
  连恳求都如此软弱无力,即便时林准备教给他动作,就现在情况看来,多半是学了也吸收不了。
  当务之急,时林得先告诉米欢,怎么分辨是真的想上厕所,还是进行某项学习的小小情.趣。
  /
  屋外夜色浓得都能当鞋油。
  米欢被亲得昏昏沉沉,要不是时林始终未说帮他换掉湿透的短裤,真以为是他自己没守住小解控制。
  他双腿悬在床外,枕头与床褥早被揉得不成样子,仰着头,困得眯眼,凝视灰暗暗天花板发呆。
  “阿林……衣服湿乎乎,不舒服。”
  进门开始到现在,没俩小时,也足够时针走过一整圈。
  对于十八九岁的男生来说,时林对待这种事的耐力已经称得上卓越,等他意识到自己无论怎么样行动,那对象始终是沉默以待时。
  他自然收不住手中施加的力度。
  “痛,阿林,痛的。”
  对方嗓音已经融成一滩水,眼神恍惚始终无法聚焦,伸过来的手指反握住时林腕部。
  被折腾累了,米欢没什么力气,说是握,其实也不过是松松靠住。由于气血不足,三伏天里指腹冰凉,如块即将化水的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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