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要尽快解决产屋敷家的事啊。
她思忖着,寒意从脚心蔓延全身。她抱着双膝,将脸靠膝盖上,沉重的眼皮渐渐合起来,身子歪倒车壁。
五条莲回来时提了一袋热食和一壶水,将热食分了些给继国缘一,他掀开车帘走进去,望见少女像一只受伤的小狗缩成一团,长长的发丝垂地,脸色绯红。她身上披着的羽织掉了一大半,她也一无所觉。
“怎么又睡着了。”他轻声道。
他走过去把手上的东西放下,将羽织重新披好给她,弯腰伸出双手穿过她的膝弯,将她抱到身上。他碰了碰她的脸颊,她的长睫不安地颤动,唇瓣因为发热而干涩起皮。
“椿,快醒醒,有水喝啦。”
少女像是陷入梦魇,眉心蹙得极紧,对他的话没有作出回应。
五条莲掐了掐她的脸颊肉,她也没有反应。他只好抬手用无下限的吸引力将水壶吸到掌心,抽出壶嘴,两指轻轻捏开她的双唇,试着将水喂进去。结果生病的人并没有吞下去,透明的水溢出唇角。
他瞬间一愣,指腹下是柔软的唇瓣,温热的水经过她的唇缝流到他的手指边,他下意识用沾水的手指按了按她的下唇。回过神时,他轻轻含住碰过她嘴唇的指腹,喉结滚了滚,呼吸有些凌乱,瞳孔颤动不停。
“椿,再不醒过来自己喝水的话,我就用别的方法了哦。”
第59章五十九个信徒
“无,我买了樱花饼回来哦——”
少年的声音飘来时戛然而止,无挥刀的手一怔,她缓缓回首,对上一双愕然的蓝眼睛。从那双玻璃般的眼中倒映出彼时的惨状。
月影浓稠,灯火稀疏。地上流着恶臭的血,黏稠得踩在脚下像胶水。蓝发少年浑身沾满紫色的安无,在血泊中蜷缩成一团,他向无伸手,不断摇头,泪如雨下,声嘶力竭地喊:“不要杀他!无、求你、不要……”
而无的刀尖直指一个畸形的肉瘤妖怪,它口中不断重复:“缘一……缘一……”
伊达意不知道妖怪是谁,无知道,夜斗也知道,这只妖怪就是愿器,“缘一”是它生前的名字。
神器一旦知晓了自己的名字,便会被妖怪蛊惑,为了生前的执念跨过一线,成为妖怪。
夜斗已是第二次经历神器的背叛,第一次是一个叫“樱”的女孩,他喊出了“樱”的名字,导致她成了妖怪。
而愿器的名字,是父亲喊出来的。
他笑眯眯地摇着扇子倚靠廊下注视这一切。
就是他从夜斗口中问出了愿器的名字,他说愿器不愿听从于他,这种没价值的东西不需要存在于世。
是父亲害夜斗成了这副模样。
是父亲让愿器死了第二次。
全都是她仰慕的父亲所为。
无的目光透过妖怪,凝望那个惬意的男人。
她的刀在一片凌乱的心声和夜斗的哭喊中挥了下去。
挥刀的那一刻,她想起了自己似乎对夜斗说过,她不会再站到夜斗的对立面去。
这一句话是她的幻觉吗?
不管是不是幻觉,她也要保护夜斗,哪怕被他仇恨。
“斩。”
无数道锁链束缚住肉瘤妖怪,在她话音落下时应声爆炸。
愿器被斩的那瞬间,夜斗痛苦地嘶吼着,随即倒地,两眼的眼泪不停。他就这么死死盯着无,她向他走去,伸手想擦拭他脸上的血,被他沙哑的声音遏制。
“滚啊!”
无顿了顿,强行将夜斗背了起来,他挣扎着喊道:“我不是求你了吗!为什么还要杀他!”
“他不死,死的就是夜斗了。”
“那就让我死好了啊!”
“我不想看到夜斗死。”
“……为什么偏偏是你,我恨你……”
夜斗说完,无力地倒在她的肩背。很快,她的后背被一片眼泪浸湿,后脖颈开始刺痛,被夜斗身上的安无所传染。
她忍着刺痛,咬牙将夜斗放置在和室,为他打来一桶水泼在他身上。见到他身上的安无溃散,她才去又打了桶水去自己的和室中净身。
“无,我可以进来吗?”
一阵叩门声响起,隔着门他的心声飘来,还是两男一女。
“oo现在还是不要进去吧,无可能在处理特殊情况。”
“啊?能不能说清楚点?”
“就是夜斗身上那个紫色的,像云一样扩散的叫安无,它的传染性很强,能够在人、神和神器间传播。目前只能用水来净化,太多的话,水也净化不了,只能死了。”
“所以刚才是怎么回事?”
“没记错的话应该是那个屑老爹喊了愿器生前的名字,导致他变成了妖怪,刺伤夜斗。夜斗不愿意杀了他,结果无动手了。”
无定定望着门外,用干净的布帛擦拭身上的水渍,手掌不自觉地攥紧。
夜斗因为她杀了愿器,说他恨她。
那他们呢,会怕她吗?会讨厌她吗?会离开她吗?
她重新穿上和服单衣,匆匆拢紧领口,走到门前,离他们的声音更近。手放在门前,没有急着拉开,也没有回应伊达意的话。
“夜斗也是个傻孩子,唉,这一家子都被那个屑老爹pua了啊!看着无的表情,我都心疼死了可恶!真想穿进游戏里给那个爹一个大逼斗。”
“oo,你怎么能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