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融恒点点头。她下巴枕着杰森的胸肌:“所以你现在是红头罩咯。”
红头罩手指丨插丨进她的头发摸索着毛茸茸的后脑勺,不置可否:“嗯哼。”
那双带着困意的眼睛朦胧的看了他一会儿,然后蛄蛹着凑上来,亲了亲他。
红头罩笑了一声:“现在就想贿赂我吗,是否有点太早了。”
“不是贿赂,是奖励。”她重新躺回去,找到那个最让人安心的位置,舒适的叹了口气:“你都被我迷倒了,这是因为你很有眼光给你的奖励。”
“我很有眼光吗?”
“那当然。”她理直气壮:“你爱上的可是这个世界上最聪明的人之一了。”
那这个奖励可有点单薄了。
亲吻,亲吻,亲吻。
越来越激烈的亲吻。
呼吸交互,融恒抱着杰森的脖子,眼睛湿漉漉的看着他:“留点东西给我。”
杰森是去调查的,他身上最好尽可能的干净,什么也别留下,于是她摸着杰森的锁骨:“用牙齿,在这里,留点东西给我。”
“然后在它消失之前,无论你调查的结果如何,都要回到我身边。”她说:“我们说好了。”
锁骨处的血肉很薄,牙关收紧的时候,医生的身体也会因为疼痛紧绷起来。
于是咬合变成了亲吻,变成舔舐,变成疼痛以外的其他东西。但是医生不满意。她说时间太短了,这样他查不出来的。
“你希望我查到什么东西吗?”红头罩问她:“你希望我查到,还是查不到?”
那双朦胧的眼睛犹疑,变得湿润,最后她用手背盖住自己的眼睛,最后在哽咽中选择诚实。
融恒:“我本来希望你今天跟我分手,从这里离开,以后再也不见我。但是、但是现在我不这样希望了。我希望你什么也查不到,无功而返,觉得我是个精神病罪犯,冷酷的对待我,但是、但是……”
她说:“但是我很害怕,杰森。我不想你离开我。”
好,知道了。
“看着我,doc。”他擦掉那些眼泪,用舌头品尝手背上的咸涩:“你要记住你今天说的话。是你不想我离开的。是你选择了我——以后你也不能再推开我了。”
融恒的世界变得震动起来。
她的眼睛被人捂上了,黑暗中微小的声音、轻微的感触、微弱的变化都被放大,她仰着脖子,像献祭的天鹅,在冲击之中攀附住唯一的依靠,不停说:“别离开我,别离开我。”
有烟花在脑袋里炸开的时候剧烈的疼痛也一并席卷而来,分不清这是因何而产生的眼泪,她觉得自己快被咬碎了。
“……”
朦胧中她好像听见杰森说了什么。
带着甜味的液体流进嘴里,她的脑袋渐渐变得清明,这时候稍微动一动手,牵动伤口一阵刺痛。
杰森怜爱的舔了舔伤口上渗出的血珠。
“有点重了。”他说。
“没关系。”融恒说。
她看着他:“你的时限只到我的伤口彻底痊愈的那天。在这段时间,我答应你不会推进我的任何相关计划,如果有人来和我主动接触,我会拖延时间,但我不会扩大伤口,不会帮你拖延时间。如果你查到切实的证据,能够推测出我大致的行动目的,你才能进入我的棋盘。如果你查不到,我会把你排除在一切之外。之后你不能再过问我这方面的任何事情,不能质疑我在这方面的任何决定。”
杰森,或者说红头罩垂下头看她。
“我接受挑战。”他握住她的手:“我们说好了,doc。”
·
分歧以一种令人匪夷所思的方式落下了帷幕。
蔡医生摸了摸自己的锁骨,那个牙印有点太深了,即便是到了现在轻微触碰都还会让人感到疼痛。
但是这份疼痛让人忍不住微笑,它与安心感连接在一起。
“蔡医生,患者检查结果出来了。”
“好,拿给我看看。”
患者珍妮·伊芙内特,今年72岁,是一个阿兹海默症患者,住在幸福家园养老院。一位工作人员在为她梳理头发的时候发现她头上有一块不正常的凸起,通知了她的儿女,并将她送到附近诊所进行拍片检查。
“脑膜瘤。”蔡医生面无表情,但语速轻快:“还好。”
脑膜瘤。
神外医生的最爱。
当然这不是说医生是喜欢看患者罹患肿瘤的变态,而是因为这种肿瘤的性质比起其他肿瘤来说很让人安心。
脑子外面包裹着三层东西,硬脑膜、蛛网膜和软脑脊膜,这三层东西合称“脑膜”,当它受到细菌感染的时候就会形成脑膜炎,如果有肿瘤长在这里,那就是脑膜瘤。
脑膜瘤几乎都是良性的,它们非常礼貌,是从脑子的表面往外长而不是向内压迫,还很容易被切除,长得也慢,大部分时候可能要几年甚至几十年才能被侦测出来。
今天遇到的这个鲜嫩多汁的肿瘤看起来平平无奇,除了体型巨大没什么特别的。
蔡医生看了一眼患者的片子:片子上有一个巨大的白球,因为过于巨大甚至已经占了头内的三分之一空间。脑膜瘤会让头颅变厚,所以养老院的工作人员才注意到异常。
蔡医生又翻看了一下病历,看了一遍,然后又详细看了一遍。
她看向舒格曼医生:“病历没有提到患者有阿兹海默症,你怎么知道她有阿兹海默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