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不远处站着一个小和尚,手里正拿着红绸贩卖。
  谢灼走过去,就买了两条,将其中一条红绸递给了白锦棠。
  “既然来都来了,我们也许个愿吧。”
  白锦棠目光闪烁,莹润白皙的手指摩挲过柔软的红绸,却摇了摇头,坦言道:“我不信这些,看着你写便是。”
  还不等谢灼说话,就见白锦棠忽然凑了上来,将那红绸一圈一圈地系在谢灼的手腕上,只听白锦棠道:“我所求的姻缘就在这里,做什么舍近求远,求它保佑?”
  说着,白锦棠珍而重之地系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晚上的风明明是这样的凉,身边的人群又是这样的喧闹,同心湖的湖水被花灯侵染,波光粼粼,犹如破碎的金子。
  而谢灼却觉得自己在云端,在天上,在白锦棠含笑的眼睛中。
  耳朵已经失真,只能听见心脏砰然跳动。
  “王爷,你对多少人说过这样的话?”谢灼低头同白锦棠对视,声音低沉,眼中有波涛汹涌。
  如果白锦棠想,没有人能逃过白锦棠的诱惑。
  这悠长的八年,白锦棠每年都会来伽蓝寺小住,可否每次都会收得满怀的柳枝桃花。
  他的身畔可曾有过其他人?
  这些对自己说过的甜言蜜语,所有对他的情真意切,可是否也曾照搬不误的说与他人听?
  一想到这里,谢灼就醋的不行。
  “此地此时,今世今言,便只对你一人说过,往后也不会有其他人。”
  谢灼:“真的?”
  白锦棠承诺:“天地为鉴,明月为证。”
  “你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容易想太多?”白锦棠无奈道。
  谢灼理直气壮道:“不想多,万一你被人拐跑了怎么办?”
  因爱故生忧怖,又生怨憎。
  谢灼并不是个疑心的性子,但自从来了伽蓝寺,他总是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像是风雨欲来,又像是什么东西在他不知道的地方,悄无声息的逼近。
  那种恐慌他不知道从何说起,却能时时刻刻地笼罩着他,总觉得马上就会降临。
  而白锦棠是他最牵心挂念之人,所以总是忍不住确认白锦棠是真的喜欢他,想要和他过一辈子这个事实,试图以此来获取安全感。
  白锦棠对谢灼十分的有耐心,他安抚道:“永远都不会的。”
  “好了,别胡思乱想了,快点写吧。”白锦棠将砚台捧在手心里,又将毛笔递了过去,催促道,“来都来了,写点什么吧。”
  谢灼握紧毛笔,笑着对白锦棠道:“既然不求姻缘,那就写——”
  愿君千万岁,无岁不逢春。【1】。
  “我的锦棠,定然会长命百岁的。”等墨迹干涸,遒劲的字体落在红绸之上,张扬又放肆。
  他们一起将那块红绸挂在了姻缘树的最顶上,好让天地看见,好让明月知道。
  仿佛那样,他们的愿望就会实现一样。
  谢灼同白锦棠十指相扣,嘴角上扬,心里满是喜悦。
  真好啊,他们走过了姻缘桥,来到了同心湖,如今又写了祈愿红绸,挂在了这姻缘树上。
  既是如此有诚心,上天也该保佑他们的。
  等两个人回去后,已经是深夜了,秋风落雨因为不放心,正守在门口打瞌睡,眼看着下巴都要砸到脚尖了。
  “主子,夫人,你们终于回来了啊。”忙着打架的眼皮,终于在见到白锦棠精神起来。
  白锦棠笑着点头:“不是说不用等我嘛?困成这样了,还不去睡觉。”
  落雨撅了撅嘴:“这里不比王府,尤其是是今晚的庙会,人多眼杂的,很危险的。”
  白锦棠哭笑不得:“好了,我现在不是回来了吗?你和秋风快点回去睡吧。”
  落雨这才点头,和秋风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间去了。
  现如今只剩下一个居心叵测的谢灼,如今正目光灼灼地盯着他看,白锦棠慢悠悠地道:“别看了,你也回去吧。”
  “好吧。”如果谢灼身后有一个大尾巴,那他的尾巴现如今已经能扫地了,看着谢灼一步三回头地回了自己爹房间,白锦棠这才迈着轻快的步子,往自己房间走去了。
  房间燃着香炉,白锦棠经过时,顺手将用已经凉透的茶水浇灭了,似乎觉得房间太闷,又把窗户打开了。
  慢悠悠地洗漱过后,白锦棠也不脱衣服,就这样合衣躺在了床上。
  看着跳跃闪动的烛火,白锦棠指尖隔空一弹,随着一声气音,烛火灭了。
  房间瞬间陷入黑暗,只有月光透进来,隐隐约约的能听见屋外的风吹林梢的声音,索索作响,又像是有人轻手轻脚走过满地落叶时发出的声音。
  第34章
  白锦棠的院落是在青云山的后山, 因为比较偏僻,除了一些固定过来打扫的人,平时很少有人过来。
  但是显然, 今天多了不少的不速之客。
  如今银月卫全都守在山脚下, 山上除了秋风落雨还有个谢灼,基本上没什么人。
  这就很容易被一些居心不良的人趁虚而入。
  就比如许流风这样带着目的的, 就趁着今天的庙会,人多, 悄无声息的摸了进来。
  在摸准位置以后,许流风从腰间拿出了准备好的迷药,喷云吐雾似的将那迷药给吹到了房间里。
  随着清浅的呼吸声变得沉重,守在窗户边上的许流风已经急不可耐了, 他试探着推开了白锦棠的房门,蹑手蹑脚的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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