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小朱,时辰还早,我再睡一会儿!”
  巫马暝眼睛都没睁开,蹭着枕上了曲旷豕的腿。
  曲旷豕伸手轻拍巫马暝的肩膀,轻声细语的说。
  “公子,不可不食早膳,我先为你束发。”
  经过八年的相处,曲旷豕对巫马暝何其了解。
  在叫他起床时就知道会这样,事先拿了梳子给他梳头,也可让巫马暝小憩一会儿。
  木梳滑过黝黑的发丝,手指轻拢柔顺的秀发。
  曲旷豕自觉带了八年的孩子,看着巫马暝如今的样子十分欣慰。
  ‘小野马被养得可真好!这皮毛溜光水滑的!’
  巫马暝感受着在自已头上来回抚摸的手,就知道曲旷豕一定又把自已当狗摸了。
  巫马暝被气得笑醒,从曲旷豕腿上起来。
  “小朱,你别摸我了,该摸傻了!”
  曲旷豕帮巫马暝整理着头上的发带,反骨的再次摸了一把他的头。
  “公子别被人骗了,你是我从小摸大的,这不是聪明着嘛!”
  巫马暝看着还把自已当小孩的曲旷豕有些无奈,不过也不遗憾。
  毕竟虽然相遇的时间太早,但是彼此陪伴的时间变长了。
  “是,是,小朱说得对!”
  巫马暝拿起床边的衣服给自已穿上,看着曲旷豕收拾床铺思绪飘回十二岁那年。
  当时自已过了府试,志得意满的去了院试,却没能中榜。
  从看榜人群冲了出去,想着自已说的大话,羞愧得不想回家。
  正一个人漫无目的闲逛着,却被卫日元拉去了游湖。
  灿阳烈烈,清风却不解愁绪。
  卫日元小时候贪吃,长大了更是贪玩。
  偏偏家里有得是金银任由他挥霍,大手一挥便包下了一艘花船。
  卫日元已经十四,明年便可议亲了。
  所以家中也不拘着他,小小年纪便尝了情滋味。
  但好在卫日元虽然贪玩,但也知道轻重。
  此次把巫马暝带上花船,也只是想让他长长见识。
  别整天只知道读书习武,跟个呆头鹅似的。
  分明这般小的年纪就过了府试,只是院试不过哪里值得这般哀愁。
  这世间有四大喜事,又不是只有金榜题名才能让人高兴。
  卫日元带着巫马暝上了甲板,便左拥右抱的观赏歌舞。
  巫马暝平日里被管得严,加之年纪又小,哪里见过这些。
  瞥见姑娘们舞动着白花花的藕臂腰肢,耳朵脸颊都红透了。
  低头闭紧了眼,嘴里喃喃念道。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卫日元见他面红耳赤,还怒瞪自已,就知道巫马暝此时没心思再为功名烦忧了。
  “暝弟抬头看看,这湖上大好的风光,这船上大把的美食!”
  “暝弟何必自寻烦恼,你如今大好年华,三年后再来过就是了。”
  卫日元能与巫马暝相交多年,自是有其过人之处。
  这一番话换个人来说,巫马暝只会觉得是安慰。
  但从卫日元嘴里说出来,巫马暝就知道他是真这样想的。
  毕竟卫日元虽然出身商贾,却没什么做商人的潜质,是个实打实的实诚人。
  也就是百姓常说的有点憨,更是其他商贩眼里的冤大头。
  如今这般大手笔的包下花船,更是让那老鸨乐开了花。
  卫日元见巫马暝低头沉思,以为他还胸中意难平。
  起身坐到他旁边勾住巫马暝的肩膀,摇头晃脑的说道。
  “古人有云,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暝弟这忧实在难解,不如试试这自古良药!”
  巫马暝难得听卫日元嘴里说出一句诗来,迟疑的接过他倒好的酒。
  “咳咳咳!”
  卫日元见巫马暝被酒辣得呛到,转手又倒了一杯茶给他。
  巫马暝用茶水清了口,抖落卫日元还搭在自已肩膀上的手。
  “难喝至极,莫非元兄是想让我以毒攻毒!”
  卫日元大笑起来,拉过一旁等着伺候的美姬。
  “哈哈哈!非也非也!”
  “不过是暝弟年岁尚小,尝不出这酒中美妙滋味。”
  “这杜康酒好,我却觉得这花酒更美!”
  巫马暝看着卫日元把那女子拉到怀中,抬手就给人灌了一杯酒。
  那女子也不咽下酒水,反而媚眼如丝的看着卫日元。
  轻抬玉臂,环颈绕郎。
  巫马暝眼睁睁看着酒水,被那女子勾着卫日元的脖子,和他嘴对嘴的渡了过去。
  卫日元搂着美人盈盈一握的腰肢,待饮尽花酒,还尝了口美人胭脂。
  卫日元戏谑的看着目瞪口呆的巫马暝,挑眉一笑。
  “暝弟觉得这花酒如何?”
  巫马暝看了从未见过的香艳场面,脸色涨红。
  “轻浮!”
  还不等巫马暝说出更多话来,卫日元便呛了回去。
  “迂腐!”
  “寻欢作乐乃人之常情,你我不过存于人世间短短数十载,这般有何不可。”
  巫马暝想反驳,看着卫日元这风流样子又无话可说。
  “罢了!多谢元兄开解,今日先行告辞,改日再会!”
  巫马暝不等卫日元说话,飞身下船凌空踏舟归岸。
  卫日元看着岸边曲旷豕的人影,笑着摇头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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