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温酒道:“既来北州,不如去我凌虚派一览,那儿也有很多梅树。”
楼望笑他:“既然家里就有,还来这做甚?”
温酒:“梅,北州各地都有,但回忆,只限于某地。”
温酒看起来很追忆过去三人历练的时间,楼望不知道所缘为何,只道:“那下下次,就来这聚吧。”
毕竟还有个解无忧在前先约的西州呢。
一个西一个北,各有各的景。
楼望想,等他和师尊大婚,或许可以邀二人来遥天门。
嗯,喝喜酒,赏红枫,也是不错的。
凌微散的事还没落实呢,楼望就已经想到最后一步了。
一幻想那个画面,楼望不自觉地扬了扬嘴角。顾舟不知他心中所想,只是用躲篱幕里的手取下摇摇欲坠的梅花,默默吻了下花瓣,以此堵住心底的郁闷。
他有点后悔,在那两三年的历练里,没参与到飞霜的回忆里。那几年的时间,他不在任何一个回忆角落,是完全空白的。有人代替他陪伴飞霜,有了他们间共同的,只有他们自己知道的秘密。
顾舟承认自己喜欢胡思乱想,他清楚的知道自己这么个臭毛病。
顾舟把花重新带上,心想,没关系,至少未来,不说每一分一秒,只道每一日,他希望飞霜每天都能念起他。
而他,则是时时刻刻,都会在心底想起那个名字,与名字主人。
顾舟走在最后头,温酒走在最前头。
顾舟取花又戴花的动作藏在重重白纱后,后者一不回头二又少言,自是什么也没看见。
下山的路窄小,仅容一人过,楼望先与顾舟一两步,他走几步就撇一半头回看,走几步一瞅,自然也看见顾舟的那几个动作,暗中发笑:“看不出来师尊还挺喜欢那朵梅花的。”
同时心底蔓延一股情绪,让他无比愉悦。
楼望总能清晰的感受到顾舟对他的情意,无论是他本人,还是他给的东西,哪怕只是一朵随处可见的花,顾舟都爱屋及乌的珍视。
楼望……亦也如此。
他的笑容越发明朗,身上洋溢的喜悦几乎快溢出来,若不是温酒还在场,他就会转头抱住师尊再亲他一回。
“凌虚派离这有点距离,接下来我们就御剑前行吧。”
温酒也修剑,也同样是被十四州誉为“剑尊”的几人之一。
楼望道:“好。”
他抽出霜寒剑,踩上剑身时,他看向手上空无一物的顾舟,言辞有理道:“师尊教养弟子多年,今朝就由弟子带您御剑,来报还那一点感激之情。”
顾舟修为高深,已经到了不需借物便能冯虚御风的地步,这点楼望当然知道。他就是想和师尊共同搭乘一柄剑,才编了个谎言出来。
温酒淡淡地看了他们一眼,没说什么。
楼望背对着他朝顾舟挑了下眉,顾舟伸了一半的手停了一瞬,最终稳稳的抓住楼望递出来的手,上了霜寒剑。
冬日的风吹起来要比其他时候冷,有时还冻得人眼鼻发痛。
楼望却没有这种烦恼。
他藏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无惧寒冷。有人为他拉了拉斗篷,挡住了补面而来的寒风。
凌虚派坐落在一处雪山里,也不能说常年积雪,但每至冬日,半座山都覆了层厚雪。
刚下了剑,就有一青年迎面走来,扬着爽朗的笑,道:“师兄不是说要去赏梅吗?怎那么快就回来了?哎,我就说凌虚道上的梅和外边的梅没什么不同,师兄若是想赏梅,也用不着跑那么远。况且一个人去多没意思啊,下回可一定要叫上我,别又一个人偷偷溜走了。”
他一股脑地讲太多话,温酒一个字都没回,只道:“随之,有客人。”
任随之这才注意到温酒背后还有俩人,仔细一瞧,竟是遥天门的顾仙君和楼剑尊。
没有常人见到时的拘谨客气,他依旧随性地笑着,抱拳行礼道:“随之见过顾仙君,楼剑尊。”
起身后他道:“二位来凌虚派可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楼望回道:“来陪你们宗主赏天清的梅呢,随之可要一起?”
任随之看了眼温酒,道:“再好不过了。”
第86章 随之
任随之性子热烈,一路上嘴就没停过,一直在叭叭讲话,大多数还是他找温酒讲话。可温酒不怎么回语,除了“嗯”就是“好”。
简直比顾舟还要罕言寡语,但任随之不在意,或者说他不在意温酒能回答什么长篇大论,只要有个单字的回应,就心满意足了。
去凌虚派有一小段的路,道中两侧有梅顶冬风绽放,看似娇嫩,实则顽强。暗香入气,一路跟着道上四人。
途中见到几名凌虚子弟,穿着板正的弟子服恭恭敬敬地向温酒和任随之行抱拳里,天清宗统一发的银剑在腰。估计是刚从训练地下来,额中略有薄汗,皆明目带笑,少年意气尽显。
“见过宗主,见过三长老。”
温酒瞥了他们一眼,继续走他自己的路,
任随之语气十分和蔼,看起来一点长老架子都没有,他笑道:“刚练完剑啊,不错,坚持下去便自有梅开。哦对了,后面那俩位是遥天门的顾仙君和楼剑尊,快去打个招呼。”
他侧了侧身,让出一人行的位置,朝楼望挥了挥手,追着温酒去了。
“这小子,从小就爱追着温酒。”楼望笑骂道,他看着被宗主和长老赶来的三个少年郎,听他们说完那一句有点大声的“晚辈拜见顾仙君,拜见楼剑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