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细细的,黑黑的,不太像猫,没那种毛茸茸的感觉,可外面一层又有着类似虚幻的效果,像是模糊的光影,因为太远,投下来的影子边缘便糊了。
  容盏没能多看,季先生已经转过身走了,低沉的嘱咐他们回来要洗澡。
  裤脚边的尾巴或许和黑色的西装裤隐在了一起,容盏盯的眼睛都疼了,也没看见什么异常。
  或许根本也没有什么异常。
  第一百三十四章 猫在笑
  容盏又看见庄园里的猫了。
  黑乎乎的趴在季先生脚边,或者是季先生的鞋面上,容盏不确定是不是自已眼花。
  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容盏并没有告诉季先生他脚上趴了只猫。
  因为他无法向季先生形容那只猫。
  事实上没有耳朵,没有脑袋,只有尾巴和眼睛的算是猫吗?
  一只,两只,三只.......六只眼睛。
  啊,又睁开了一只眼睛。
  容盏避开了视线,像是没有注意到那般。
  丁金钰已经找了半个月了,换着不同样的食物去喂猫,可始终没有小猫出现,盆盆里的食物除了微生物和一些虫子在啃食外,没有任何被食用的迹象。
  这座庄园里根本就没有猫。
  “小容老师今天就留下吧。”
  “啊,好。”容盏收回视线,攥紧了手里的杯子。
  窗外瓢泼大雨拍打着玻璃,怒号的狂风把树冠卷起,又是一个雷雨夜。
  同一间客房里,容盏再次惊醒。
  梦里的季先生苍白扭曲,他背后是模糊巨大的黑影,好像要把季先生吞噬,又好像和季先生是紧密联系的一体。
  他打开房间里所有的灯。
  用被子把自已团团裹着也无法挥散脑子里梦的那副荒诞诡异的场景。
  季先生躺在密密麻麻的眼睛里,宛如躺在绽放的鲜花中,神情安和轻松,那些蠕动的阴影攀上他身体时,留下的湿润腥甜的气味是那么的刺鼻浓烈,哪怕在梦里,容盏似乎都快要被呛到。
  难闻的味道没道理的让容盏上瘾,他不受控制的向眼睛花丛里的季先生走去,每一步落下时,容盏的汗毛都控制不住的竖起。
  不同寻常的热意旋涡搅弄着容盏的大脑,双耳再次响起嗡鸣声,在越发剧烈的心跳中,他倒在了季先生身上。
  也是那一刹那,他浑身抽搐着猛然惊醒了过来。
  凌晨三点。
  容盏放下手机,平复着心情,重新关上了灯。
  屋子里陷入黑暗的刹那,门缝里那道光成了刺眼的存在。
  门外有人。
  容盏连眨了好几下眼睛。
  慢吞吞的下了床。
  悄悄的打开了门。
  “季先生?”
  “您还不睡吗?”
  “已经凌晨三点了。”
  “失眠。”
  容盏轻轻的应了声,忽视他头发里若隐若现的眼睛。
  “你呢?还没睡?”
  “做噩梦了。”他惨白的脸色比任何话都有说服力。
  “噩梦?”
  “梦到我妈妈的病情恶化了。”容盏撒了谎,他极力避开季先生的视线,可季先生身上似乎都是猫。
  “别担心,你妈妈会没事的。”
  季先生温和的安慰了他,容盏稳了稳心神,问道:“季先生有没有喝那些茶?感觉怎么样?”
  “味道有些奇怪。”季疏衡闻了闻就将它们放在一旁了。
  “可能是草药太杂了。”容盏嗫嚅道,他应该想到的,季先生肯定喝不惯那些土方制作的药茶。
  夜间的闲聊没持续太久,容盏看着季先生离开的背影时恍惚又看见有猫在他身上爬。
  没有四肢,只能看见一条条的尾巴尖尖。
  是猫吗?
  是吧。
  容盏躺在床上,心想,可能只是季先生养的猫尾巴多了些而已。
  *
  忽略掉没有四肢和脑袋的猫,容盏觉得这个夏天是如此的美好。
  所以,在和季先生和丁金钰告别时,容盏触动的红了眼眶,他提着佣人婶婶给的饼干,回到了自已的小家。
  却在半夜被吵闹的电话铃声惊醒。
  他睡意困顿,还没摸到自已的手机,吵闹的电话已经被接通了,熟悉的嗓音在他身边传来。
  .......季先生?
  他又做梦了吗?
  容盏揉着眼睛缓缓坐起了身。
  在温和的光线下,清晰的看到了离他不足一米远的季先生。
  如梦如雾的迷惘不解时,容盏听到他说,他们结婚了。
  结婚了?
  可是昨天他从季家离开后就回到了自已家,躺在了自已那张舒适的小床上,怎么可能一觉醒来就结婚了?
  容盏什么也不懂,这里的一切都令他感到陌生,只能亦步亦趋的跟在季先生身后。
  他们大约真的结婚了,季先生落在他身上的视线很紧张,帮他找了衣服,还要不错眼的盯着他换好。
  可惜,他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这是季先生在市区的房子吗?
  这里的街道名字他听都没听过。
  季先生说他失忆了,要带他去医院。
  他失忆了。
  原来如此。
  他忘记他们结婚了。
  *
  啊,猫。
  *
  容盏又看到了季先生口袋里的猫。
  依旧没有脑袋没有四肢,只露出了三条卷曲的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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