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是吗?”闻乐衍瞧着对面的人,喝的看着都有点儿神志不清,思维涣散了。
  穆北朔没晕,不过多多少少的也有点儿上头了,听见闻乐衍说话,“还行。”
  “那刚好,我也对这有点儿兴趣。”闻乐衍道。
  闻乐衍说什么穆北朔自然应什么,骰子蛊一拿,手腕便飞快的晃动了起来。
  大小点的玩法,穆北朔开的时候,王悦辰激动都要跳起来了,但是没想到强中更有强中手,除了闻乐衍都是输家,三人都喝了。
  玩骰子可比打牌快多了,没一会儿王悦辰先扛不住了,他今晚上就没赢过,酒灌了一肚子,被扶着晃晃悠悠的去楼上房间先休息了。
  周笙没想到闻乐衍玩的这么好,上下打量着他像是看一个陌生人似的,“老闻,你咋玩的这么好?”
  “托老赌狗的福。”闻乐衍喝了口酒道,喝水没味儿,他脚边这瓶酒都是当水喝的。
  穆北朔也没比王悦辰好到哪儿,他本来酒量都不如王悦辰,也算是一直输,其实挺没意思的,可是对方是闻乐衍,他就想玩到天荒地老了。
  周笙隐约知道点闻乐衍家里的情况,听他这么说,一甩手,“我也不玩了。”他说着牵着叶星站起来,“走,咱们去外面转转。”
  夜里十点多,柔凉的风吹在身上别提多舒服了,叶星坐的也有点儿累了,笑吟吟的跟着起了身。
  人一下走了四个,只剩了穆北朔和闻乐衍。
  “还玩吗?”闻乐衍问他。
  “玩。”穆北朔道,他垂着头,不敢盯着闻乐衍的脸看,只好盯着闻乐衍的手。
  很漂亮的一只手,白皙有力,骨节性感的微凸,青筋微微透出来或鼓起时莫名的有种涩意。
  穆北朔想舌忝过他每一根手指,把它们舌忝的湿漉漉的,让它们变得更加诱惑。
  穆北朔抿了下唇,机械的喝酒,然后,重来一局。
  他始终微微低着脑袋,眼睛也下垂着,神色在夜间有些捉摸不定,像个沉默的赌徒。
  “还玩吗?”又输了几局后,闻乐衍问他。
  “玩。”穆北朔看着他手掌重新握住骰子蛊,直径不算太小的骰子蛊轻松被他几乎握满,穆北朔思绪早就不在这上面了。
  酒精使他的大脑在半梦半醒间,现实和妄想几乎搅在一处,那些不切实际的低俗妄想背靠着现实生根发芽。
  闻乐衍停手,扔了骰盅,靠在沙发上,垂着眸子看着已经喝醉却还要坚持玩下去的alpha,带着些厌恶问道:“你是赌徒吗?这么想赢一局。”
  穆北朔反应了好一会儿,似乎才明白闻乐衍说了什么,慢吞吞的回道:“我只是想和你玩。”
  隔了许久,穆北朔都没听见他回话,执拗且卑微的询问道:“能接着玩了吗?”
  闻乐衍没回答,他取下头绳,手指勾着重工蝴蝶,问道:“是你送的吗?”
  穆北朔还是残存着一丝理智的,这是他最大的秘密了,像是一根高压线,一碰,穆北朔浑身都清醒万分,连脑子都比平时机灵了,“什么?这是别人送你的吗?”
  闻乐衍不错眼的盯着他,喉咙里沉沉的应了声,闲聊似的说道:“头发太长了,我打算最近把头发剪了。”
  “....啊,好。”才只戴了一个啊。
  穆北朔有些遗憾的想,他看着闻乐衍三两下重新扎好头发,头一低,看着桌上的骰子蛊,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闻乐衍是讨厌赌的,他居然傻到犯了大忌,全搞砸了。
  闻乐衍没有他的多愁善感,他只觉得这人喝的还不够多,还没吐露真话,所以他重新拿起骰子盅,“不是还想玩吗?来。”
  穆北朔先是一愣,而后朝闻乐衍缓缓的笑了下,如同不好意思那样重新低下了头,握住了骰子盅。
  夜色太浓,昏暗的灯光下,闻乐衍看不清他是否是真的害羞了红了耳朵,他手腕晃动着骰盅,漫不经心的想:
  这么快就找到了,好无聊。
  本以为这是一场有趣的猫捉老鼠,像是国外动画片那种有来有回的拉扯,可仅仅是两面,对方就暴露了,简直对不起他对此事起的兴趣来。
  开盅,喝酒。
  闻乐衍看着他喉头滚动,咽下酒水,沉默的接着晃动筛盅,似乎真的是热衷此事。
  有些乏味。
  可同时闻乐衍内心生出一种新的兴趣来。
  一场游戏结束,他完全可以开启另一场游戏。
  这个alpha敏感胆怯,同时在以为没人注意到的角落,是个狂徒。
  闻乐衍见过这样的人,每次照镜子时他都会见到。
  漆黑的瞳孔,森白的皮肤,眼睛蔑视这对方时,镜子里的人也以这样的视线看着他。
  他伪装,又与自已和解。
  他厌恶,所以找到乐趣。
  他一直在研制的药剂都是怎么帮助alpha和omega压制天性的,当然实验名是正式友好的,而在闻乐衍眼里这是在做一项可以驯服alpha和omega的实验,而对驯服这些野兽,闻乐衍充满了兴趣,且乐此不疲。
  他知道自已的扭曲,也接受自已的扭曲,他心无旁骛的沉浸在研究中,看似兢兢业业,不过是狂热的想驯服野兽。
  在收到那些骚扰信息时,闻乐衍其实是有些激动的,现在这些激动随着对方浮出水面而消失。
  没有不服管教的难驯,只是个看似冷硬实则是个胆怯的alpha,偏偏又不是真正的怯懦,他骨子深处藏着离经叛道,他追求飙车带来的命悬一线的刺激,又始终不敢真正的迈出解放天性的一步,活的太累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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