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章
她的部下、与她有联系的官员,许多在这段时间集中找上她,问的便是历王与他们交往的事情。
杜宣缘要伪装成一个忠君良将,但并不介意将自己的根系扎入厉王的阵营。
待到杜宣缘准备回定北军的时候,她明里暗里的势力大部分都与历王产生一些真真假假的纠葛。
当夜,杜宣缘正在收拾东西。
她回来的时候轻装出行,除了带一车的俘虏几乎没带什么行李。
临走的时候要带的东西可就多了。
陈仲因抿着唇,隔一会儿不知道从哪儿掏出来一些东西,放进樟木箱子里,要杜宣缘一并带回北地。
日常用物也就算了。
箱子里甚至还有一对杜宣缘先前枕过,觉得挺舒服的靠枕。
杜宣缘觉得要不是条件不允许,陈仲因可能想直接把整个院子都拴在自己腰上,让她带走。
说着不需要也劝不住他。
于是陈仲因前脚从住房、前厅、书房搜罗来杜宣缘用过、觉得好用的东西,后脚杜宣缘就把东西送回原位。
二人一前一后转了半天。
再往箱子里一瞅,还是那么几件换洗的衣物。
陈仲因抱着包好的砚台,站在空荡荡的箱子边不说话。
好像无声的控诉。
“当真不需要。”杜宣缘哑然失笑。
陈仲因只得放下手中的砚台。
他又转身出去。
杜宣缘立刻跟上去,走了没几步路,就瞧见陈仲因从房间里走出来,手中拿着一个新的布包。
“不论如何,这些东西要带上。”
他快步走近,一面说着,一面将布包往箱子最下层塞。
这压箱底的慎重模样,叫杜宣缘实在好奇他放了什么东西。
于是杜宣缘凑过去勾住他的手,将布包顺到自己手上:“让我检查检查是什么东西。”
布包轻飘飘的。
第204章 刀
一打开布包,只见里边满满全是大成最高面值的银票。
一旁的陈仲因有些赧然。
这些是杜宣缘的俸禄、分成,以及一些他在附近医馆临时坐堂赚来的。
陈仲因是知行合一的人。
他看了千万遍医书,也知道纸上得来终觉浅,便在知会过杜宣缘后,到附近的医馆坐堂。
陈仲因的业务能力没得说。
他临时坐堂,收取的诊金要少一些。
医馆乐得这位医术高超的“女大夫”为他们招揽生意,更何况对方虽然没有表明身份,但他们隐隐察觉到这人绝不是寻常人家,于是更加礼遇。
就这样,陈仲因坐堂几个月,也算小有积蓄。
现在这些钱全在这个不起眼的布包里。
“留作家里就是。”杜宣缘将布包推还给他。
陈仲因不收,只道:“家里够用。”
他说着,还怕杜宣缘不肯收下,将家中账目一笔一笔讲给杜宣缘听,用以证明杜宣缘与梅不忍合作后每月的商铺分成足够家里开支。
正纠结着这笔钱何去何从,守福突然来报。
陈三来了。
杜宣缘明日启程,陈三星夜赶来,必然是有急事。
思来想去,就只有药丸那件事。
杜宣缘将装着银票的布包塞到陈仲因怀中,警告他不许拿出来,而后立刻前往会客厅。
远远就瞧见陈三在厅中踱步。
他听到杜宣缘的脚步声,急忙转头向她走来。
“听闻你明日就要动身,我实在怕赶不及。”陈三的神情瞧着很是困乏。
他将手中记录用的册子递给杜宣缘。
“那药丸中所用药材我已经琢磨出来了,是温补、解毒、清热、定神的作用,只是它们的用量配比有问题。”
时间有限,陈三没办法将它们一一复刻出来。
“我在自己困倦的时候服了一枚药丸,很快便觉得精神抖擞。可熬夜时,也有心悸的感觉。”
事情紧迫,他急着查出药丸的药效,不惜拿自己试药。
杜宣缘看他精神不振,不知是药的副作用没过,还是他神思不属。
“多谢。”
杜宣缘手下册子后,又道:“这药是皇帝提供给太后的,他自己也在用。你们太医院近来诊脉时没有诊出什么端倪吗?”
陈三欲言又止。
不仅是皇帝。
照常理来说,太后病情急转直下,太医院那边怎么样都该有些反应,没道理就这样任由太后吃这个来路不明的药丸。
“太后不信我们。”他嗫嚅着。
天天喝着苦药,病却不见好。
太后一贯吃不了苦,慢慢便不怎么相信太医院。
头疼时服这药丸,精神看起来好上许多。
望闻问切都受到干扰,太医纵使诊出不妥,太后不肯就医,又如之奈何?
至于皇帝那边。
自从他发现自己有不举之症后,便各种偏方、明方乱试,脉象一直是乱的。
他不是个听劝的人。
也没有太医敢将皇帝的病症原原本本说出来。
简而言之,太医院早早发现了脉象有异,只是病人并不配合,太医们并不清楚其中内情,只好在删改药方上下功夫。
其它的,唯有装聋作哑。
最重要的是,这药在表面上根本看不出对人体有碍。
头疼频繁、思虑深重的人,本就容易失眠,药丸带来的一点儿亢奋难眠的后遗症根本不足挂齿。